監國、冊立太子妃、大肆選秀,所有一切無一表明瞭中宗心中的意思。陸珏本就樹敵無數,如此一來更是舉步為艱!可就在此時中宗又下一道旨意,以重疾纏身不能理朝為由宣佈太子監國,次日便搬旨昭告了天下。
在陸珏回京之後中宗就一直居在永甘殿不見朝臣、后妃,如今又著急讓太子監國,陸珏的善惡不免讓人猜測。由此可見不管他陸珏此時有多少功勳在身,都抵不了這個惡名!
可聰明絕頂明知這裡內幕的陸珏,此時沒有選擇推搪,而是直接受命。雖然在外人看來他是貪戀權力富貴,只有他心裡明白他要做的是什麼!
十二月初一中宗正式下旨,次日初二陸珏便正式被冊立為太子,賜監國之職,其生身之母先孝賢皇后追加封號孝敬賢皇后,重新以皇后禮下葬,其妻周氏為太子正妃。韋后所甄選的一眾女子也得晉封,韋氏鳶兒、梅氏含雪僅次於太子妃為良娣,其他女子均為良媛。
賜封之後陸珏先於太廟祭祖認祖歸宗,再入奉天殿接受一眾朝臣的朝拜,最後由太監總管楊為一旨詔書昭告天下,陸珏便正式成為了大齊的太子殿!
這一切走秀做完已是黃昏,可這只是一個開始,還有慶賀典禮還未舉行。不過舊疾纏身的陸珏顯然已經開始吃不消了,未免賀典之上出了大丑,只有趁眾人準備這個空檔,一個人躲在奉天殿一側的小殿小憩休息片刻。
睡意朦朧人有恍惚,一瞬間他彷彿回到懷仙水榭,回到與周若水在一起的日子,花茶點心淺笑溫柔,動情之時輕喚出聲:“水兒。”伸手去牽那心中人兒,垂垂醒來才發覺這只不過是一場夢幻。
他獨身一人在這空空的殿堂,坐在這寬大的榻椅上,竟顯得那麼孤獨寂寞!
如時想來,那一身華服又如何;那高位強權又如何!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多!
此時門吱扭一聲被推開了,陸珏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抬眼正視進來的人輕聲嘆息,不由一笑,自己現在是太子殿下,如此重要的時刻卻躲了起來,不管何緣由都是不成體統,抬手整整王冠扶椅起身,竟有一條毯子由腿上滑落下來,他雙目垂下盯著落在地上的毯子似有意識。
劉茯苓端粥進來見人這幅表情,心中便已明瞭,輕咳一聲,見人看向自己才出聲道:“少爺剛剛出神,是在想少夫人?”
陸珏苦苦一笑,彎身撿起毯子,問道:“這裡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
“哦,剛剛楊公公進來見你睡了就給你蓋了條毯子。”劉茯苓縮了縮脖子,雙目閃爍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陸珏滿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將毯子放回榻上問道:“可有水兒的訊息?”
劉茯苓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看了看他,低下頭說:“保護少夫人的全是自己人,而且全是高手,也許是因為下了雪路程不好走,所以才會耽誤時間。”可一抬頭就看到陸珏投過來的目光,心不由一抖,這就是不信嘛!他便又垂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顯然一心擔憂周若水安全的陸珏,此時沒有心情分析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假,撫摸著手腕上的水晶手串幽幽道:“大隊人馬都已經回來快半個月了,水兒還一點訊息都沒有,我怎能不擔心,分道而走這是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劉茯苓勉強咧開嘴一笑,上前開解:“人無完人少爺何必自責,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說著端起托盤上的白玉碗道:“你就別多想了,一會兒慶典要折騰到大半夜,先喝些粥補充一下體力吧!”
陸珏毫無生氣地點點頭接過來,只喝了一口就似曾相識,這個味道他怎能忘記,這明明就是……,便有意問了一句:“這粥是誰做的?”而後就一勺一勺的接著喝,目不轉睛的盯著劉茯苓,看他如何狡辯。
跟他在一起不是一年兩年,自然明白這是何意思,劉茯苓嚥了咽口水道:“御膳房啊!怎麼了,不好喝,我去給你換。”說著就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
“不用了。”陸珏扭了一下身子,避開他的手,垂下頭笑了笑,也就沒再講什麼,一口接一口的將粥喝完,緊接著又將早已涼掉的藥喝了,站起身一聲爽朗:“走吧。”
“恩”走在他身後的劉茯苓,看著他的背影怎麼也松不下那口氣,抬手擦擦即將掉下來的汗水,後怕不已,伴君如伴虎啊!如果他日後知情仗勢報復,自己只有吃不了兜著走,一想到這可怕的場景,他的後腦勺就一陣一陣冒涼氣!
……
每次慶典除了是紀念美好的時刻之外,也是後宮嬪妃爭先獻媚的時刻,她們自然會費盡心機只為博君一傾,尤其是聽了陸珏的豪言壯志,她們就更加煞費苦心了。
開頭首舞秀乃是有曹氏可心領舞,舞姿曼妙算是起了個好頭,舞動期間不時向陸珏暗送秋波,不過顯然他根本就心不在焉,連正眼都沒有瞧上一眼。
一舞結束便是賞賜,聽楊為振振有詞的一口氣唸了諸多寶貝,待曹氏謝恩歸去,陸珏才一眼錯愕的看著楊為,那意思就是問我什麼時候賞賜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