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時辰還早一家人就坐在廳中聊起了家常,父詳母慈、兄友弟恭,這一幕直到陸珏年長之後,依舊是他侃侃而談的美好回憶。
先前陸珏曾找各種藉口數次推遲婚期,此番雖然依約前來,可卻又一次逾越了婚期。所以在來杭州之前他修書一封,託二哥陸天華轉交父母,如今他父母已經到達杭州,就待重新商定二人婚期。
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周若水,陸珏站起身道:“先前子鈺數次推遲婚期,使水兒與二老飽受非議!今日午間我爹孃與二兄長已經來到杭州,他們準備再次與孩兒向二小姐求親,希望周老爺再給子鈺一次機會。”說著撩袍跪於地上,從袖中取出一封紅色帖子,雙手呈上道:“這上面擬定了子鈺求親的初定,以及聘禮的清單請周老爺過目。”
周文豐定定地看了陸珏一眼,伸手先將他扶起,再接過帖放在桌上,微有責問:“就算你有錯在前,也不必與自己的岳父母如此生分,你父母既然已經到了,為何不將他們迎進府來。水兒是你陸家兒媳,也該讓她與二老奉上一杯茶吃!”
陸珏躬身一禮,道:“並不是小婿思慮不周,只是小婿已經讓岳父一家在杭州百姓面前失了面子,若是悄悄住進來,又怎讓謠言止住。”
他思慮的如此周全,讓周文豐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是笑眼看著自己當初為女兒選的這個女婿,怎麼看怎麼喜歡。
葉素心看著這翁婿二人,笑了笑推了推周文豐手臂道:“好了老爺,既然子鈺如此有誠意,你就別負了他的心意。”
“對、、、、、、”可他還未開始說話,就被周昭夫婦打斷了。幾人這才發現放著桌上的那張帖子,已經到了二人手中。
“看什麼看,你又不認識字,我給你念念得了。”說著周昭從朱飛飛手中奪過帖子,低下頭大略看了一遍。
朱飛飛則笑瞪他一眼,趴在桌在上,笑嘻嘻道:“念念,我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誠意!”
“初定、聘禮的常規之物我就不念了,我就給你念念下面的這些寶貝。”周昭含著笑回看她一眼,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道:“黃金十萬兩、白銀二百萬兩、紅珊瑚兩尊、貂皮、狐皮、白虎皮各二十匹,雲錦、金銀絲織錦緞、絲絹、湘繡雲落紗各十匹,無雕鴿子血、紅瑪瑙、和田玉各二十塊、、、、、、”
單單隻唸了這些就已經讓朱飛飛目瞪口呆了,她瞪圓眼睛看著陸珏,那是一臉崇拜的道:“你別欺負我不識貨,這些東西大多是進貢之物,你如何漂來的?我偷了那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多寶貝,教教我唄!”
還沒等陸珏說話,周文豐先說話了:“你父母的財力我與你家合作多年,不是不瞭解。除了那些金銀不說,單單這幾樣東西就已百萬兩,你的俸祿多少夠你如此揮霍!”
陸珏聽此訓斥不氣反笑,道:“岳父不必懷疑,孩兒沒有做任何一件貪贓枉法之事。少年在家因病孩兒出不得門,二兄長看我煩悶難受,就教了我些做生意的門道,不辱教誨一直到現在我還沒虧過一單。我雖藉著職務之便得了這些貢品,也是正常交易得來的。我只是想把我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水兒!”扭頭一眼柔情的看著周若水。
而周若水也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朱飛飛一屁股坐回座位上,氣瞪周昭一眼,撅起嘴道:“你看看人家多大的手筆,我當初怎麼就那麼傻,一點好處也沒有就嫁給了你。”
周昭皺起眉頭,笑著道:“我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這句話引得朱飛飛哈哈笑了兩聲,壓不住柔情蜜意的看著他。
次日一大早周家人起了個大早,一番打掃收拾後就齊齊整整的立於門口。不多時就有一隊人由遠而近來到周家。領頭的馬車是一輛單駕樸素馬車,隨後一輛乃是朱頂粉宣的雙駕官員專用馬車,車兩旁的隨行是身著勁裝、腰掛大刀的護衛,處處表明身份那是氣氣派派。官駕馬車後緊跟著的是,裝的滿滿當當的十幾輛大車,輛輛插著雙面錦旗,飄飄揚揚展出幾個字威武鎮遠。
威武鎮遠那是江湖威名誰人不知,那是陸珏長兄陸天鳴所創的鏢局龍威鏢局名聲在外,再加上隨行而來的官家兵將一路之上行來誰人敢惹。
周家在杭州乃至整個江南那是赫赫有名,哪怕是一點動靜在杭州也是驚天動地,這不一早周家門口也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漸行漸近車隊穩穩地停在周府門口,車停好以後隨侍之人將車簾掀開,由裡面下來幾人,頭前下來的是三人,這三人分別是陸珏的父母,再就是二哥陸天華。三人停在車旁,等著後車下來的身著官服的陸珏,待他上前幾人方才一起踏上週家門前。
圍在周家門前的眾人不由開始議論紛紛,本以為這是哪個官家上門來與周家大小姐求親,因為整個杭州哪人不知,這個周家大小姐生的是國色天香、貌賽天仙,更重要的是她至今未嫁。
可意想不到的是陸珏上前就撩袍跪下,朗朗告罪:“小婿陸珏拜見岳父、岳母,孩兒初入官場事事尚不瞭解,故此幾次推遲與水兒的婚期,讓二老與水兒招惹不少非議,在此孩兒告罪,望岳父母贖罪。”說罷俯身叩身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