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顯忍著怒,雙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乾笑兩聲道:“瞧這事鬧的,本王將正事都給忘了邊喝邊聊吧!來人給寺卿大人上酒。”
“是”怯怯懦懦一聲應答,馬玉嬌應聲而來,她雙手託著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銀質鑲寶石的酒壺,與一個同樣的酒杯。她緩緩走到桌前,與二人分別見禮道:“玉嬌見過大人,見過王爺。”
“好了,不必多禮了”朱顯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暗暗遞過眼神暗示她該做什麼,就起身提起酒壺斟了一杯酒,將斟好酒的酒杯放在托盤上道:“先於陸大人敬酒。”
“是”馬玉嬌雖然在極力控制可還是難以自控,端著這重逾千斤的酒杯輕移腳步向陸珏走去。也許是心愧,也許是畏懼那迫人的王者之氣。馬玉嬌不敢抬頭直視陸珏,低垂著頭的她思考著陸珏上午所講的那些話,為了這個自視高貴的的男子真的就值得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還包括自己以及整個家族的性命嗎?難道自己成功毒殺了陸珏,以朱顯的秉性自己也不見得可獲那正妃之位;獲得那母儀天下之位。恐怕到時自己一家只會死的更慘!自己不再是那個懵懂的豆蔻女子,已經過了任性胡鬧的年紀,深深幻想過也是時候該清醒了!她越想越是心驚膽戰,到了陸珏跟前看到他那平靜如水的眼神更是膽怯,連忙低頭怯怯弱弱道:“大、大人請用酒。”雙手微微發抖地遞了過去。
“多謝”陸珏接過酒杯謙謙一笑,掃了一眼心虛的馬玉嬌。轉目就目視朱顯,舉杯示意謝恩:“微臣謝王爺賜酒。”剛要喝就見一隻手伸了過來。
劉茯苓剛剛得知陸珏已經知道他自己的真實身世後,就重新規定了自己的身份,他只能是自己的主子,伴君如伴虎使他對陸珏產生了畏懼,此時他自是將他的命視的高於一切。馬上出手將陸珏的動作止住,道:“少爺,讓奴才試一試有沒有毒。”
陸珏巧妙地躲過他的手,深深注視他片刻,笑了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能活到幾時豈是你我可以做主的,也許就在頃刻之間。”話音一落懶懶掃過眾人一眼,將他們的表情一覽無異。面對生死陸珏一如往常,他氣度優雅的端著酒杯,慢慢靠近唇邊,同時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低垂著頭的馬玉嬌,無疑他這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賭注,勝了他的命得以保全,而且還挽救了一個彌足深陷之人;輸了那就死的不止自己一人了。
而朱顯卻死死的盯著陸珏手上的動作,與處在生死邊緣晏然自若的陸珏相比,他是截然相反,他屏氣懾息就連緊握的雙手都出汗了。
馬玉嬌內心也是非常煎熬,當看到那杯毒酒快被陸珏喝了時,終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大喊一聲:“這杯酒有毒。”話音未落就衝上去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扔在地上,看著灑在地上的毒酒,心中的斥責稍稍減輕。可轉眼看到怒視自己的朱顯她也清楚了自己的下場,也只寄希望與陸珏,希望他可保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連忙跪在他的面前悔恨交加,道:“大人若是想要處罰,就請只處罰臣女一人,這只是臣女一人做的與家人無關。”
此時陸珏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局自己賭贏了。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剛要開口。
自視陸珏為大哥的姚明浩,面對這明明確確的刺殺,自是氣得不得了。只見他雙眉橫立,目視眾人呵斥:“誰呀,啊!這一出一出的,先是刺殺後又是毒酒,有膽子的話趕緊的站出來承認,如果讓我查出來的話,哼哼,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屈打成招了。”
朱顯見事已敗露,惡狠狠瞪了馬玉嬌一眼。她與自己的關係京城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要想摘清關係擺脫嫌疑,只有將計就計將責任全推給馬玉嬌。只要自己能擺脫嫌疑,就可以爭下次可以成功!想罷只見這渣男憤憤起身,用力拍在桌上指著跪在地上的馬玉嬌,做戲十足斥責道:“大膽毒婦,當著本王的面就膽敢刺殺朝廷重臣,如果本王姑息你,那便是再傷朝臣的心,來人將她壓下去速速處死。”
面對朱顯這話,馬玉嬌心寒如冰,心痛不已,滿目委屈的她還抱一絲希望起身抓著朱顯的手臂,顫著聲音道:“王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玉嬌,明明、、、、、、”
朱顯心中一顫,心驚不已,怕她再講吓去這事只會粘到自己身上,抬手一巴掌打在馬玉嬌白皙美豔的臉上,這巴掌力氣之大體型微胖的馬玉嬌,被這一巴掌打倒在地。他指著倒在地上的玉嬌,紅著雙目氣道:“自己做錯事,還敢推在本王身上,毒殺朝廷重臣、誣告皇親,二罪並罰,今日不用陸大人這個受害人,本王、、、、、、”
一陣拍手聲將朱顯的話打斷,他扭頭瞧著這拍手之人,入眼之人正是陸珏。
陸珏拍了幾下手笑兩聲後,起身走到馬玉嬌身旁,俯身將倒在地上的玉嬌扶起語重心長的問道:“值得嗎?”
馬玉嬌神色暗殤,悲痛萬分聲音哽咽道:“不值得,但那、、、、、、”
“現在回頭不晚,我不會降罪任何人。”見人不信陸珏也清楚她的顧慮,語重心長又講一遍道:“君子一言,我不動你,就沒人敢動”
馬玉嬌不勝感激連連施禮道謝:“謝寺卿大人、謝寺卿大人。”
“不必謝恩了。”說罷陸珏轉頭面色不悅目視朱顯這個渣男,用渣形容他都是侮辱渣這個字。淡淡一哼輕不可聞,但足以表示他的不悅道:“王爺堂堂七尺男兒,既然有膽量做為何沒膽量承認,就算沒膽量承認,也不必推到一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子身上吧!”
哈哈、、、、、、朱顯大笑兩聲坐回原座,見事一到這種地步,也就沒必要再裝下去,他撕掉那副偽面具,嘲諷道:“寺卿大人只知關心本王的女人,可有關心自己的,她在這二天一夜,長夜漫漫你就不做他想?”
陸珏緊緊握拳忍下要衝上去打這人的衝動,憤憤問:“你把她怎麼了。”
朱顯恬不知恥,又站起身帶著一絲狂妄的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陸珏道:“本王真替寺卿大人感到可惜,你身邊有如此一動人尤物,竟不懂享受,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導致那方面也不行了。”說完就像聽到一個巨大的笑話,狂笑不已。
馬玉嬌各看二人一遍臉色,就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方,就決定去一個人出來。想罷,悄悄退後,向廂房跑去。
陸珏忍住怒氣又問一遍:“你把她怎麼樣了。”
朱顯滿眼譏諷之意的盯著滿腔怒火的陸珏,明顯看到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就又火上澆油道:“陸兄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該明白,男女同處一室能幹什麼!本王不得不說,陸兄的未婚妻果然與眾不同,你不知她那小巧柔軟的嘴唇有多香甜;她那纖細勻稱的身材有多誘人;她、、、、、、”
朱顯接下來的話,被怒火衝到頭頂的陸珏根本沒聽下去,清白、貞潔對於一個女子有多重要,可這個道貌岸之徒卻嬉笑談論。如果此時陸珏再忍下這口氣,還算是個男人嘛!他怒不可遏咬牙大喝一聲:“朱顯,你個混蛋!”只見他長臂一伸,將夜風手中的龍泉劍抽出劍鞘,衝著朱顯的脖子橫掃過去。
一直以來陸珏在外人面前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模樣,面對任何嘲諷都是一笑了之或是巧言化解尷尬,此時之舉眾人大驚。
朱顯也被這舉動嚇傻了一動不動得站在那,直到聽到他身邊的管事太監吳永的一聲喊,才連忙把身子一縮,劍身從頭頂擦著髮髻而過。鋒利的寶劍將朱顯的髮髻連同束髮的金冠銷了下來。而朱顯此時無半點皇子威嚴,披頭散髮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良久才回過神指著陸珏氣沖沖道:“陸珏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殺本王,你想造反嗎!”
陸珏握劍的手向前一伸,將劍尖緊指著朱顯的鼻子,橫眉怒視道:“如果水兒有個萬一,我劈碎了你。”
剛剛被陸珏突然的舉動嚇到,一時間不知錯措,如今回過神來他才想起自己好歹是皇親王爺,眾目睽睽他陸珏不會有如此大膽。轉瞬氣焰又升了上來,如潑婦一般指著陸珏氣道:“陸子鈺你好大的膽子,本王是皇子你、、、、、、”話還未講完他就後悔了,他是被氣昏了頭,他忘了此時陸珏手上有開國先帝的紫金九龍袍,有號令天下的龍泉劍,那就是說他所擁有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就算此時真殺了他,這裡的人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是自己失言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