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腳進來,陸珏後腳就進入了雅間。與他們含蓄幾句後進入正題:“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本不願勞煩二位。可是,算起來著也只不過是我第二次來杭州,可謂是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有眾多高手,還是力不從心。所以,才會寫了請柬厚著臉皮請了二位。”
在邀請吳敏的請柬上,陸珏附加了一封信,把秦亮之事寫的一清二楚,所以對於陸珏安的什麼心,他是心知肚明。聽完陸珏的話他剛要說些什麼,卻被王文安搶了先。
王文安積極表現自己道:“大人這是哪裡話,能為大人辦事是下官的榮幸。有事大人請直言,何須如此客氣。”說著扭頭看向吳敏笑著說:“下官與吳將軍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吳敏睨了他一眼,笑了笑道:“王大人如此積極,本將軍就不與你爭功了。”
這人真是不識趣,王文安狠狠瞪他一眼,轉頭笑看陸珏,極盡巴結道:“大人請講。”
陸珏注視了吳敏一眼,才娓娓道來:“幾年前我與家人來過杭州遊玩,當時的我只顧欣賞美景一不小心與家人走散。因人生地不熟苦尋家人無著,一時心急舊疾復發,因為當時又逢七夕路上行人眾多,帶在身上的救命藥也被擠掉,就在我認為這一刻必死無疑之時,我遇到了一個好心的瓦匠,他不僅把我送到醫館使我得保一命,而且還為我四下奔走尋找家人。為報他救命之恩,我父親贈了許多金銀,他卻推卻了。我父親看中他的品行,於是就讓我與他結拜成異性兄弟,他為兄我為弟。”
聽到這王文安似乎聽出了什麼,剛剛還滿是興致勃勃的臉也變了顏色,看了一眼吳敏。忙問道:“大人莫不是要下官等,為大人尋找此人?”
陸珏緊皺起眉頭搖了搖頭,滿臉悲痛道:“唉,五年了許多事物事人非,幾天前我因私事來到杭州,就立刻派人尋到大哥住處約他來此一聚,可誰知宅已易主。詢問之下我才知道我那大哥已經意外亡故,而我那大哥的未亡人下落不明。”
聽完陸珏的話王文安額上已經滲出了汗珠,掩住驚恐道:“莫不是這個未亡人,才是大人要下官尋之人。”
而陸珏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吳敏道:“吳將軍一直不講話,可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人,大人應該已經找到了,此番找我們來定是為了其他之事。”陸珏剛開始說話,吳敏便已經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如今話已經挑的如此之明,做什麼還要與他拐彎抹角。
陸珏淡淡一笑,一直盯著吳敏,道:“確實,找人的事我就不勞煩二位大人了,我雖在京城為官不如地方官員,但是找人之事還是一件簡單之事,人我已經找到!而且我還從大嫂口中得知,我那義兄是為人蓋酒樓時不慎墜樓身亡,而我那大嫂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賠償,反而還被歹人誣告捱了板子。”說到這停頓一下飲了口茶,觀看王文安。不難發現王文安開始有些坐立不安,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微的汗珠。
此時陸珏已經瞭然於胸,看來秦亮之死果然如秦氏所言,王文安也難逃干係,輕咳一聲接著道:“二位大人認為本官身為義弟、又是大理寺卿,是不是該為他們討回公道。”公道二字陸珏加重了語氣,表明自己的意思。
王文安聽得心裡發毛,看了吳敏一眼悔不當初,當初自己為了巴結吳敏在知情的情況下打了秦氏三十大板,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魏大洪竟仗勢變本加厲愈演愈烈,等自己想要平息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兩條人命雖不是他自己親手所為,但是不難說他害怕、心虛了,但他又清楚陸珏知道到何種地步。不免存些僥倖抬手擦了擦汗道:“理應理應,可不知大人決定如何處置。”
陸珏輕笑一聲道:“今天天氣陰冷,王大人為何會如此燥熱不安!”
王文安馬上放下擦汗的手,緊張道:“下官體質燥熱容易出汗,讓大人見笑了,見笑了。”在這樣下去自己就不能自圓其說了,他害怕自己這樣下去非得說不該說的話,到時就真到了不知收拾的地步。微微扭頭看向吳敏遞了個眼色,希望他可以看在是他家事的份上,將此事化解。
吳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用他暗示,自己也不可能讓陸珏自己去查此事。“大人雖是大理寺卿,但畢竟私事在外。雖說這件案子我與王大人並不清楚,可若是調查起來,相比大人來說卻是容易得多,若大人信得過此事大可交給王大人,我可從旁協助,大人覺得如何。”
陸珏點了點頭附合道:“我確有此意。本座此來是為了私事,不方便查案詢問,追查之事本座就全權拜託王大人,希望你們可以秉公執法!”說完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
王文安那是受寵若驚稍顯無措,連忙起身彎身抱拳行禮道:“下官惶恐,下官定會幫大人查明此事,找到這無賴之人嚴懲不貸。”說完與吳敏相視一眼,其中意思二人心靈神會。
這一切陸珏沒有與他們計較,淺淺一笑還了一禮道:“有王大人這就話,本座也就可以放心不少,那就有勞王大人了。”
並不是陸珏不想親自處置,只是那句話說的不錯,這裡終究是杭州山高皇帝遠,有些硬氣話說說可以,事卻不可做的太過,若他真的可以做到還他們公道,自己可以點到為止。可若是私心護短,那真的又少不了一番爭鬥,若只是一個吳敏還好說,再加上那個盼著自己出事的朱顯,只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希望不會鬧到那個地步。
話說另一頭,得知了陸珏住處的蘇玉竹,一大早就提著寶劍踏進了得月樓。進入了大廳她找了個空座坐下,抬手招來了小二。
小二跑了過來,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茶問道:“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
蘇玉竹將寶劍放在身旁道:“給我簡單上些飯菜吧。”
小二笑容滿臉道:“好好,不知姑娘想吃些什麼。”
蘇玉竹道:“上幾樣簡單的小菜,再來一碗白飯要快。”
“好嘞,姑娘稍等”小二正欲離開。蘇玉竹又開口將人叫住,小二馬上轉過身問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蘇玉竹從腰間取出一塊碎銀子,在掌心顛了顛笑了笑問道:“想要嗎?”
一個小二跑堂上菜,一個月賺不了幾個錢,絕大多數的銀兩全靠客人打賞,小二看著銀子的一雙眼閃閃發光,連連用力點頭道:“想。”
見到小二貪婪的樣子蘇玉竹又笑了笑道:“好,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這個就是你的。”
小二目光不離那塊銀子道:“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蘇玉竹十分滿意的笑了笑問道:“好,我問你,你們這有沒有住著一個從京城來的陸大人。”
當日陸珏去周家救周若水,由於情況緊急來不及掩飾,再加上那日教訓魏大洪的那種架勢,想說不認識都難。小二自然知道這個姑娘講的是誰,十分殷勤道:“有,有,有,就住在上房。與他住在一起的,還有周家的二小姐呢!”怕蘇玉竹沒聽到又多講兩句。
蘇玉竹晃了晃手中的銀子,盯著小二那雙貪婪的眼睛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小二道:“陸大人在梅之間會客。”
“會客,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