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馬玉嬌心裡明白,再加上她已經與周若水鬧到這種境地,也就沒有在得月樓多留下的理由,又與她寒暄幾句就請辭了。
雖說這樣做是在維護陸珏,可終究是自己第一次做這種出格之事,人走之後周若水還是一陣陣後怕,她扶著桌子顫顫巍巍坐下。可她剛剛壓下恐懼,卻又陷入另一場心驚。
正午本是用餐之時,也該是飯店酒樓最忙的時候。可得月樓卻是一片緊張氣氛。大廳之中一個穿著俗不可耐,喝得醉醺醺的年輕男子,一手持酒杯,一手指著被人擒著的劉茯苓氣哄哄道:“別以為有靠山老子就不敢把你怎樣,敢破壞老子的好事,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茯苓瞪著眼前之人,叫嚷道:“魏大洪我們見過,我的主子是誰你也知道,如果你敢做越舉之事,你清楚你的下場,我家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聽了劉茯苓的話,那個叫魏大洪的更是放肆,一把摟過周若水,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放肆的笑著道:“不就是一個二品京官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來到杭州不是也求到我姐夫門上。白麵閻羅,哼,我到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此人是杭州有名的混混,也是杭州駐將吳敏的妻弟名叫魏大洪。他仗著有吳敏為靠在杭州欺男霸女,如果不是因為懼怕官府,哪裡輪到他在此作威作福,可他尚且不知今日捋了虎鬚,看來此人好日子到頭了。
“陸珏比較清瘦沒有幾斤,自然會讓兄臺失望。”聞聲眾人望去,陸珏與香月以及兩個懷抱包袱的女子站在眾人之後。因為近幾日天氣驟變,陸珏擔心受了傷的周若水再染上風寒,見她今日情況好轉,就臨時決定去為她準備些厚的床被衣物。可又擔心有什麼突變情況,向香月特意交代了自己的去處。當他聽到急匆匆趕來的香月所講的,也就沒有過多停留帶上要買的東西,就匆匆的趕了回來。可回來後沒有碰到馬玉嬌,卻遇到了這麼一出。
看著來人魏大洪哼哼嘲笑兩聲道:“原來是個小白臉呀!你少在這學人家英雄救美,官家之事還是少摻合。”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愛多管閒事,尤其是看見如此我見猶憐的美人,更是願意摻合摻合好一得芳心。”陸珏笑了笑款款上前。
這裡除了貼身保護的白九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雙拳難敵四手被人擒著的劉茯苓怎能不擔心。在他經過自己是就想拼盡全力掙脫開去保護他,可看到他遞過的眼色,也就選擇乖乖閉嘴。
到了二人跟前陸珏十分巧妙的將周若水從魏大洪的手中‘劫出’。滿目疼惜的看著周若水道:“沒事吧,不用怕有我在。”
如此話語讓人如何不放心,周若水心中的那些恐懼也就掃的無影無蹤,眼神中滿是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他是文人魏大洪放鬆了警惕,美人就這麼輕易的被人劫走,他先是愣住,而後一拍桌子吼道:“攔住他,別讓他走。”
“是”幾個手下立刻上前攔住了陸珏的去路。
周若水剛剛才收了驚慌,聽到他這聲高喝,身子不由己的顫抖起來,她往陸珏懷中縮了縮,緊緊抓住他的衣襟,驚恐的看著攔路人道:“該怎麼辦。”
本來陸珏想看在周若水的面上放這些人一馬,所以剛剛就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現在看到人被嚇成這樣,也就打定了主意。側頭瞧了魏大洪一眼,低頭輕聲安撫懷中的周若水道:“別怕有我在沒事,你去老闆娘那,我將此人打發走。”
身為杭州人魏大洪的所作所為周若水怎會不知,雖說陸珏是當朝二品,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怎能不擔憂他的安慰,緊緊抓住陸珏的手臂擔憂道:“六郎算了吧,如果、、、、、、”
六郎這一聲稱呼是多麼美妙,陸珏聽的心情舒暢,更是堅定了決心去履行一個做丈夫的職責。他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道:“比他兇比他惡的我見得多了,如果連他我都應付不了,是不是有些太沒用了。”說罷又露出讓她放心一笑,就將周若水交給於香蘭交代幾句,就轉身走到魏大洪所在的桌前,不慌不忙的拉過一張椅子,斯斯文文的坐下。提起酒壺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氣質優雅的輕捏起來閉口不談此事,卻一口一口獨自飲起酒來。可又有誰瞧見他眼角掛著一絲不悅,是啊!你不讓他走,可曾想過他會放過你呢!
相比陸珏的鎮定,魏大洪反而生出幾分畏懼,心中竟萌發退縮之意。他竟想著多找人再回來報這奪美之仇,其實說來今日出門帶的人已經不少,可面對此人不知怎的會心生畏懼。想報仇得知人家姓名吧,他提了提勇氣指著陸珏,高聲問道:“你哪來的,報個號吧!咱們好日後計較。”
陸珏兩指捏著酒杯輕輕轉動,文文雅雅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半點溫和,語氣冷淡道:“我的事情太多,要計較趁早。如果等到我把事情處理完去找你,那就一點也不簡單了。”說完將酒杯高高舉起,仰頭張開嘴,將酒杯慢慢傾斜,酒水注入口中,如此不拘一禮的喝酒方式,竟讓他喝出幾分優雅。
魏大洪看著陸珏好笑一聲,在杭州還沒有幾個敢如此跟自己講話的。今個出門真是沒看黃曆,美人不但被人搶走,還讓一個小白臉嚇到,他好笑自己何時如此膽小,他走到桌前一把搶過陸珏手中的酒杯,扔到桌上氣道:“小子,爺是給你機會活命,你別不識抬舉有膽子你別走,爺找齊人一定回來修理你。”威脅完魏大洪抬腳就要走。
“站住。”陸珏懶洋洋的倚在椅子扶手上,連眼皮也沒抬,手中把玩著宮絛上的玉佩,道:“你不與我計較,可有問過我要不要與你計較!”話語雖然平淡卻盡是威嚴。
魏大洪本來想多找幾個人來壯膽,可誰知人家根本沒打算讓自己走。魏大洪轉身上下打量一遍陸珏,此人只不是文文弱弱的一個人,自己這好歹也有幾個人,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大笑兩聲裝腔作勢道:“本來爺想放過你,是你自己不識抬舉,也別怪爺修理你。”魏大洪向幾名手下一擺手道:“給我打。”
“是。”幾個手下領命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