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森恨鐵不成鋼的蹦到了她面前,用著腳輕輕的推了推她沒有知覺的身體,“好好的一盤棋,全輸了,全結束了。”
沈烽霖脫下外套搭在了江清檸身上,哪怕自己的傷口早已裂開,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那般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三哥,三哥。”江清檸的聲音很低,低到連她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麼話。
沈烽霖害怕極了,穩穩的將她抱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很快就沒事了。”
“我好痛,好痛。”江清檸依偎在他懷裡,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拼盡了全力的抓著他的胳膊。
“會沒事的,馬上就沒事了。”沈烽霖腳下一踉蹌,差點一同摔倒。
江清檸睜了睜眼,長時間沒有接觸到光芒,但看到陽光的剎那,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世間的任何色彩,眼中只有白茫茫一片,忽然,眼中滿是血紅色。
……
“清檸,過來。”
藍天,白雲,有青草的芬芳,有百花的香甜,還有那一襲白衣勝雪美麗端莊的女人。
江清檸驚喜的發現自己身體不痛了,她張望著陌生的四周,突然被叫了一聲。
女人回過頭,慈眉善目,笑如桃花多多盛開那般燦爛美好。
“清檸,過來。”女人對著她揮了揮手。
江清檸不知不覺看痴了,多少個午夜夢迴,她的母親都只是一個大致輪廓,連她自己都忘了,忘了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子了。
“連媽媽都不認識了?”女人佯裝生氣的轉過身。
“媽。”江清檸一步一步走的又急又快,似是害怕這場夢說醒就醒了。
“來瞧瞧媽媽給你準備了什麼?”女人牽著她的手蹲在了地上。
江清檸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冰涼的,涼的讓她直髮抖。
“這是一棵小樹苗,我相信在清檸的照顧下,它會慢慢茁壯成長,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為你遮風擋雨,為你碩果累累。”
“媽。”江清檸再抬頭時,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四周,鴉雀無聲。
江清檸急了,東張西望著,更是歇斯底里的喊著:“媽,您在哪裡?”
“勇敢的孩子就是一棵樹,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風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從一開始便是昂首挺胸的站著,永遠都沒有悲傷的姿勢。”
江清檸望著女人漸漸透明的身體,拔腿就往她身邊跑去,跑了很久很久,好像永遠也跑不到她身邊了。
“媽——”
“嗶嗶嗶。”尖銳的報警器迴盪在病房四周,驚得整層樓的醫生如同冬捕的魚瞬間湧出洞口,爭先恐後的往病房跑去。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快想想辦法啊。”沈老夫人急的一夜之間白了頭,隨手抓住一個落單的醫生,用著懇求的語氣拜託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們母子兩。”
醫生也沒有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就當成了平日裡所見的那些只顧孩子不顧大人的封建老太太們,直言不諱道:“母體優先,我們會竭盡全力搶救。”
“好好好。”沈老夫人緊張的連一句話都說不清了。
“更何況胎兒就四個月,就算保住了孩子,保不住大人,四個月的孩子出世了也存活不了。”
“是是是,我們不要孩子了,只要大人,一定要保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