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縣,知縣府
陸陸續續的人都回到了前廳。
他們在完成了知縣大人的指示後,便由羊鬍子捕頭帶著差役一個一個從屋內接出。隨後再被安排去沐了浴,更衣。最後再依次在羊鬍子捕頭的提醒和看護下,一言不發的回到了前廳等待。
此時的前廳內,人是坐了不少,可是氣氛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周掌櫃一進前廳就看到了自己父親換了新衣服,此時正端坐著在喝茶。他趕緊就跑過去,左右捏了捏父親的手,拍了拍父親的腿,隨後滿臉著急地想要問些什麼。
正在喝茶,思索著事情的周老爺子被兒子的拍打喚回了神,抬頭看到兒子張口欲言的樣子,和那滿臉的關切之意後。趕緊擺了擺手打住了即將說話的周掌櫃,然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情。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捱上一頓板子。
人很快就齊了,書生坐著在喝茶,臉色紅潤,一點也不像剛剛受過皮肉之苦的人。
畫師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人,撓了撓頭,隨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
“知縣大人現已在等待諸位,衛先生,請!”
羊鬍子捕頭剛剛離開了前廳一會兒,此時抬首闊步的走了進來,洪亮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不約而同的看著衛先生。
點了點頭,施施然的站了起來,朝著屋內的眾人拱了拱手,衛先生朝著羊鬍子捕頭點了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同樣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將衛先生交由差人帶路,羊鬍子捕頭留在了前廳,繼續看守著屋內的其他幾人。
一株香的功夫
一個穿著黑色皂服的差役獨身跑了回來,在羊鬍子捕頭耳邊耳語了一陣。
“周老掌櫃,請!”
另一邊,
“我到現在一直都沒弄清楚的問題,就是這個畫被偷走的方法。”
傳來說話聲音的是一間小屋,屋內有一張大桌子,靠牆那頭坐著知縣老爺,另一頭坐著衛先生。
衛先生沒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幅畫,在你手裡有兩天了吧?”看衛先生沒回答,知縣老爺皺了皺眉頭,話鋒一轉。
思索了一會兒,衛先生如實的說道,“大約三天前,在秋分回家的路上撿到的,起初以為是木頭。”
這個小屋裡現在發生的,既是審判,也是聊天。這個分寸要自己掌握。
衛先生從進來開始就明白了知縣老爺的用意,他明白他現在既要選擇性的說真話,又要少說話。
果然,衛先生回答完後,對面的知縣那皺起來的眉頭舒開了不少,抬手用關節敲了敲桌面,微微低了下頭,“如果不是那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書生殺了人,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幅畫?”最後一個字落下,知縣老爺抬起了頭,緊緊的盯著衛先生的眼睛。
臉上沒有別的表情,衛先生不慌不忙的將搭在腿上的衣袍下襬,略微抖動了一下,翹起了腿。隨後悠悠地開口道,“還是要還的,可是絕不是現在。”邊說,他的嘴角邊往兩邊咧去,眼中帶著明亮的光,衛先生輕鬆地和知縣老爺對視著。
一手撐在身前桌子的桌沿邊,知縣老爺將身體往前湊去,形成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