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剛和你爸結婚的時候,有次聽你爸提起過,你奶奶其實是他的繼母。你爸的親生母親,好像是因為什麼原因,還不到四十歲就去世了,你爸也沒多提,說這是老爺子一輩子的痛什麼的。”
“老爺子要是有什麼交惡的人,估摸著是和你親奶奶有關係。”
“你可以去問問村子裡其他老人,說不定有人知道。”
夏之淮結束通話電話後,一個人溜達到隔壁的阿婆家裡。
阿婆一個人坐在躺椅上,正在吃自家種的葡萄,看到夏之淮從門口進來,笑眯眯地用蒲扇指了指靠水井旁的葡萄架:“夏夏啊,今天咋這麼早就過來竄門了?”
“架子上的葡萄自己摘啊,拿到水井那邊沖沖,葡萄沒有打過藥,今年年成好,特別大個兒特別甜。”
夏之淮看著棚架上垂下來的大串大串葡萄,笑著點點頭:“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摘點兒,阿婆你家這架子時間有點長,一會兒我砍幾根竹子過來幫你加固一下哈~”
“嗨,弄不弄都行,塌不了。”
夏之淮看著陸陸續續即將成熟的葡萄,心想還真不一定,因為桃園那邊的靈氣一點點擴散開,村子裡的靈氣都變得濃郁了起來,村子裡的果瓜蔬菜還有路邊的野草野花,都長得比其他地方更好。
這院子裡的葡萄今年結的特多,看樣子是真的能把這老棚架給壓塌。
到時候若是砸到老太太可就不得了。
夏之淮閒聊了兩句,就開始跟黃阿婆打聽自己爺爺的舊事。
黃阿婆的年紀與爺爺相近,兩家又住的近,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聽說過一些。
說起這個,黃阿婆頓時一掃之前的懶洋洋,從躺椅上坐起來,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兒,朝著夏之淮招了招手,緩緩說道:“你要是問別的,老婆子還真不一定知道,但你親奶奶這事兒,那算是問對人了。”
“你親奶奶啊,叫卿銀花,人長得可標緻嘞!當時嫁到咱們村子,那也是咱們十里八鄉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兒。她不是咱們龍魚市人,聽你爺爺說好像是東山省那邊的,所以啊個子高,五官也比咱們南方人更立體一些。”
“你爸和你長得這麼好,那還是歸功你奶奶的基因好!”
夏之淮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道:“我爺爺長得也不差啊,我看過他以前的照片,挺帥的。”
黃阿婆聽得直搖頭,唏噓道:“不行不行,跟人家四大天王比差遠了,那才叫嘎嘎帥嘞!你爺爺那小子,頂多就稱得上一句白白淨淨,那個時候村子還有人說他以後估計得當小白臉嘞……”
夏之淮滿頭黑線,覺得這天好像也不是非聊不可。
“你奶奶跟你爺爺結婚後,在咱們村子裡生活了兩年,那個時候咱們村窮得很,他們兩口子還要照顧你那個癱子老太,一年到頭兜裡都攢不出幾毛錢,再加上後來又有了你爸,日子過得就更加緊巴巴了。後來國家政策寬了,你老太人也走了,他們就帶著孩子出門去做生意了。”
夏之淮錯愕道:“我爺爺還做過生意啊?”
“咋沒做過生意,不然你以為你們家的大宅子怎麼攢來的?”黃阿婆一臉嫌棄,拿著蒲扇敲了敲他的頭。
“那時候下海經商的人好多都發達了,你爺爺雖然長得像小白蓮,但腦子靈活,起初做生意小賺了不少,還回來把家裡那三間泥瓦房給推了,重新蓋了三間小平房。”
“當時可是咱們村子裡的頭一份兒,他回村的那段時間,村裡老多人去你家,想請他帶著做生意了。”
“後來他確實找了幾個幫手,等生意大一點兒,大夥兒就慢慢的都分出去,各做各的了。”
“據村子裡其他在外面做生意的人說,你爺爺做的生意不大,但情況一直不錯,後來據說是想做大還是怎麼著,就跟以前上夜校的一個同學合夥了。兩人合夥生意做大了,分歧也就來了,兩人最後就鬧掰了。”
“那阿婆你知道跟我爺爺合夥的那個人叫啥不?”
夏之淮敏銳地捕捉到事情的關鍵。
黃阿婆搖頭:“不曉得嘞!我哪兒懂做生意的事兒,這事兒我也沒打聽過。不過以前過年的時候跟你奶奶嘮嗑時,聽過一嘴,說是姓錢還是全來著……”
“反正音兒是這麼音兒,字是啥不清楚。”
黃阿婆拍了膝蓋一下,一驚一乍地,突然說道:“扯遠了扯遠了。你爺爺跟人拆夥後,生意依舊是蒸蒸日上,那年過年的時候還聽他吹牛,說是等第二年年底就要起個小樓。”
“但第二年樓還沒起,你奶奶就出事兒死了。”
“聽說其他在星旗那邊做生意的人說,當時報了警,事情特別大。不過鬥元省和咱們晉省隔了老遠,我們知道這事兒已經很晚了,你奶奶屍體都被帶回來準備下葬了。”
“我聽你後來這個奶奶說,你爺爺當時好像是攢了筆錢,準備拿回來蓋樓房的,結果在鬥元省租的房子遭了賊,那賊闖空門時沒想到你奶奶也在,最後就暴起殺了你奶奶,還把屋裡翻得一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