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敖呆住了,連忙解釋說:“沒有,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嫵冷笑一聲:“你們男人也就這點責任心了。”
“媽媽,我錯了,我下次考試一定努力。”楚識夏繞過大半張餐桌跑過去抱住沈嫵,眼淚汪汪地說,“我不要一個人去國外,我會被欺負的。媽媽別不要我。”
沈嫵心疼地摸著楚識夏的小臉,拉著她回樓上,說:“別管你爸,他老是把集團那套帶回家裡。今晚跟媽媽睡。”
楚識夏黏黏糊糊地貼著沈嫵走上二樓,不忘回頭對楚敖比一個鬼臉。楚敖坐在餐桌邊緩緩石化,看向他一言不發的大兒子。
楚明彥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說:“別看我,我只是一個基層小主管。要不你給軍區打個電話,求助一下你的二兒子?畢竟他跟你小女兒狼狽為奸十六年,比較熟悉她的套路。”
——
京州一中。
“所以,你大哥給你補課了嗎?”
霍文卿從前桌轉過來,趴在楚識夏的桌子上。
霍文卿是楚識夏的發小,從小就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霍家人基因裡就寫著“精英”兩個字。楚識夏在幼兒園稱王稱霸的時候,霍文卿已經開始上各種興趣班了。
楚識夏覺得霍文卿的人生相當悲催,霍文卿覺得楚識夏的人生特別腐朽。兩個人互相看不上,卻能相安無事甚至相親相愛了十六年,一度成為小區的傳奇。
楚識夏百無聊賴地玩著彈簧筆,說:“沒有。我大哥加班趕策劃,把自己送進了醫院。我媽讓我爸睡了半個月客房,昨天我哥出院,我爸濫用職權,讓他去馬爾地夫度假了。”
“那我給你補吧。”霍文卿輕飄飄地說,“按家教市場價收費。”
楚識夏一骨碌從桌子上爬起來,震驚地問霍文卿:“你缺我那三瓜倆棗嗎?”
“不缺。”霍文卿託著腮,笑眯眯地說,“但我特別享受你求我的感覺。”
楚識夏一針見血地評價道:“變態。”
有人敲了一下窗戶玻璃。
楚識夏轉過頭去,眼睛一亮。
京州一中是公立學校,無論春夏秋冬,要求必須穿校服。北方的冬天來得很早,學生們在校服外套下面塞著棉服,像是鼓鼓囊囊的企鵝。
沉舟是整個學校裡唯一一個能把這套裝束穿得好看的人,不是靠別出心裁的穿搭,而是靠臉。
沉舟拉開校服拉鍊,拿出一包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遞給楚識夏。楚識夏開啟紙包,不出意外,每一顆栗子都是剝好的。沉舟又遞過來一個筆記本,像是叮噹貓一樣不斷地往外掏東西。
“沉舟,你在哪裡買的糖炒栗子?”楚識夏問,“我怎麼從來買不到剝殼的糖炒栗子?”
縱觀全域性的霍文卿笑得很微妙。
“可能是你運氣不好。”沉舟平靜地說,“下次想吃的時候叫我去買就行了。”
楚識夏很迷茫,問:“還有靠運氣召喚的糖炒栗子攤位嗎?”
“誰知道呢?”霍文卿微笑著反問。
楚識夏吃了一個甜蜜軟綿的糖炒栗子,盯炸彈一樣盯著桌上的筆記本,問:“這是什麼?”
“我的歷史筆記。”沉舟說,“你爸說你期末考歷史再考不及格,他就送你去德國留學,讀一輩子別回來了。”
楚識夏氣笑了,憤憤道:“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