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虛空深處是無盡的黑暗,而在那無盡黑暗中卻有一個慘白的光點,那是一艘跨過無盡歲月的漆黑古船,船的桅杆上高高掛著“慘白”兩個大字,船上透著濃濃的詭異氛圍。發著熒光的白骨鋪在快要腐朽的甲板上,有殘肢爛肉,有古甲怪人。
對,這樣一艘死氣沉沉的船上卻盤坐著一尊怪人。何為怪?是因為這尊怪人背上趴著一副殘軀骨架,那骨架上下額骨大開大合,一個怪異刺耳的聲音從他喉嚨中發出,在他頭顱的眼眶中兩汪藍色幽冥鬼火若隱若現,他不時的哈出些許寒氣,讓被他附身的人極為不自在。
而這怪人正是快要被逼瘋的劍二,一開始他封閉六識,然而誰知那怪物居然能夠將聲音直接傳到他神魂空間中,而每當劍二想要開啟劍界,然而每一次都被這神秘怪物給阻止了。沒辦法,劍二隻能與他共依共存,但是這骨架怪物卻是個十足的話癆。劍二自詡話已經很多了,常常被人嫌棄話多,但是和這怪物一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怪物許是憋得發慌了,卻是開始窺探起劍二的隱私來,從生辰八字,到婚喪嫁娶,家裡有幾口人,祖上是做什麼的,家鄉是哪裡,家鄉有什麼特產,家鄉的妹子好不好看,總之這骨架不只話癆,而且流氓,無恥!劍二也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去形容這骨架。
這不,這名叫慘白的骨架又開始了。
“二愣子,所謂百年修來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你看你我這關係,同坐一條船,同睡一個甲板。你為何不搭理我?你不搭理我,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搭理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搭理我,又怎麼去讓你搭理我,總之你不搭理我,慘白很難受。慘白很難受,慘白就想找個人嘮嗑,但你又不搭理我......”
劍二,“......”
劍二對著蒼天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話癆的人,或許是這傢伙在無盡虛空中流浪被逼瘋了吧,一開始劍二還好言好語地與之交談,但是劍二發現這傢伙得寸進尺,他完全可以不眠不休的叨叨三天三夜。雖然劍二是一名擁有了劍界的修士,神魂已經達到了地仙境,但是禁不住對方像個禿驢一般唸經啊!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索性劍二保持緘默。
有句話說得好,言語如刀,可殺人弒神,在慘白持續不斷,妙語連珠,狂轟亂炸般的語句下,劍二妥協了。
“慘白老哥,慘白大爺,慘白大仙,你能消停會兒不?你這樣,我原地自殺,媽的巴子,想我堂堂闢地劍不要面子的嗎?”
慘白森然笑道:“桀桀,二愣子你終於理我了。說到自殺,你大可試一試!”
劍二一聽卻是冷汗直流,主要是對方的一截白骨指已經摸到了他的項脖處。
“桀桀,不敢自殺,沒關係慘白來幫你!”
話音剛落,劍二隻覺得脖子一涼,接著就失去了意識。只見慘白的小拇指上溢位一道慘白色的寒光,寒光過處,劍二身首分離。
劍二就這麼死了?當然不會,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劍二再一次悠悠地醒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腦袋依然完好無損地架在肩膀上,劍二自以為那是一場夢,又或是一個幻覺。
此時慘白卻跳出來說道:“活了,感覺怎麼樣?”
劍二疑惑地問道:“什麼感覺怎麼樣?”
慘白桀桀笑道:“自然是被殺後的感覺怎麼樣?”
劍二陡然生出一陣寒意,到了他這個境界,做夢和幻覺幾乎不太可能,當他看到地上的一攤血跡時,劍二猛然醒悟,剛才那不是夢,那是真正切切發生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他又活了過來?
慘白的話語卻是給了劍二答案:“果然,身上有輪迴土的人,終究是能復甦,想不到他們居然成功了,也不枉我飄蕩半生。”
劍二暗自思量:“輪迴土,難不成和我們之前所去的那輪迴之地有關?”劍二記得那輪迴之地的神魔,能夠在第二天完全恢復之前的樣貌。
慘白接著說道:“二愣子,胡思亂想什麼?”
劍二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說,我能死而復生是因為去過了那個地方。那復生可有代價?”
慘白一副孺子可教的語氣說道:“二愣子,算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這世間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你能復生,不過是從時光長河中將過去的你拉回到現在的時空而已。你看似活著,其實已經死了,你可知到大羅?”
劍二搖了搖頭。
慘白好為人師般繼續說道:“所謂大羅,就是一切時空自證唯一,沒有過去,沒有將來,過去身是現在身,現在身是未來身,此乃無上大羅。你們這界域,有人稱之為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