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廬山,秦皇班師回朝,得到的訊息卻是各地頻生亂象,近百萬修士大軍,馬不停蹄奔赴平亂。廬山金頂熠熠生輝,秦皇一席黑龍皇服站在大殿之上聽著紫甲衛彙報近些日子來滄瀾界的情況。
“陛下,日前天降黑霧與滄瀾各地,有修士得之,修為暴漲,性情大變。大秦東南有一城,其城主秦孝儒得黑霧,修為暴漲,心性大變,一人屠一城;西北有賊寇三人成群,入北陵城,燒殺搶掠,半城盡毀;各三十六侯封地中,無不因此滋生事端。此乃大劫之徵兆,請陛下早做決斷。”
秦皇眼成微縫,看著眼前這位紫甲衛大統領,這位大統領卻非是一般人,曾經天榜上那也是赫赫有名,和軒轅青峰同一代的人物,其一雙拳頭霸絕天下,江湖尊其為拳尊。是廬山上,不折不扣的第一高手,許多人都以為拳尊已逝,但是誰也想不到的是,拳尊卻被大秦先皇招攬,常年深居禁宮。
先皇入閣後,曾託孤於他,幾百年匆匆而過,曾經的稚子如今也成為了威武霸氣的秦皇,然而稚子初心依舊,他幼時也在拳尊手下學過拳。說拳尊是紫甲衛大統領也好,說拳尊是當朝太傅也罷!總之其位高權重,然而拳尊這些年來,一般都在龍潭湖底閉關潛修,試圖闖出那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如今出關而來,其意昭然若知。但是出關後的拳尊,卻親歷了天下間從未有過的大變局,廬山之上不是沒有黑霧侵襲,然而事態剛剛萌芽之際,拳尊就以雷霆手段將黑霧汙染的人清洗出廬山。升龍陣起,黑霧再無襲擾。
或是那黑霧有靈,卻是向四面八方遁去,幾日後,大秦各地卻呈亂象,就當拳尊以為此是有神秘勢力針對大秦之時,滄瀾江湖卻傳來了,黑暗三魔主的傳說。神魔榜出,劫境之上再也不是奢望,就連拳尊本人都位列其中。
秦皇問拳尊:“請老師教我如何應對這天下亂局?”
拳尊答:“凡大亂,須大靜,是劫也是緣。想來,我能踏出這一步,也是因這亂象而突破。天道浩渺,然而如今卻再無三災五劫,仙道眼看無望,此後終究得再走外道。大秦歷時二十三萬年有餘,七層昇仙塔自有底蘊。陛下不必驚慌,倒是你說的那林峰,老朽頗感興趣。傳聞其是李乘風之徒,軒轅青峰之徒孫,如今又得黑霧相助,劫境之上當無疑。”
秦皇卻皺起眉頭:“老師,此事朕看來頗為蹊蹺,江湖傳言實不可信,林峰與我等一同在海天世界,當無可能撞到那黑霧,江湖水深,看來有人在後面試圖攪渾這潭水。”
拳尊道:“那也得見一見,敢向天問劍的人,此世間卻是不多了!陛下,老朽此去西域,廬山或暫時空虛,切莫停下升龍陣。”
秦皇有些憂慮地道:“老師,此時的西域已然是風雲匯聚,明知其中有人搗鬼,老師何必再去?不如在這廬山上,繼續輔佐朕穩固這大秦江山。”
拳尊道:“天下事,事事難料,天下事,事事不可避,要想長生勢必得百舸爭流。陛下,如今天道有變,陛下坐擁大秦八荒,當勤勉修持,勇往直前,或能踏出那一步!”
秦皇驚道:“老師你的意思是,我也能踏出那一步?”
拳尊仰天閉目像是在感應什麼:“此後世間,無災無劫,修行之道,成仙之法,古來雖有,但如今大變,人人皆可爭那一線生機。老朽去也,還望陛下珍重。”
拳尊說完卻是向大殿帷帳後看了一眼,那一眼好似跨越千年,濃情默默,卻十分複雜,這種眼神秦皇曾在小時候見過,那時候這位大秦第一高手也這樣看著他的母后。
在拳尊走後,帷帳後卻走出來一名宮裝麗人,秦皇放生畢恭畢敬地向她行禮道:“母后!”
那宮裝麗人就是當朝太后,她目光猶疑,卻是看向拳尊消失的方向,面對秦皇的行禮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直到秦皇再三呼喊,這才回過神來。
“秦皇!”
“兒臣在!”
“你老師此去恐有去無回,他一生清貧,無子無嗣,他為你大秦的江山守了一輩子,你父皇在世時也曾時長唸叨,大秦欠他良多。你為秦皇,為他立個衣冠冢吧!”
秦皇一聽卻是驚詫道:“母后何出此言?老師他修為蓋世,聽老師所言,他已經踏出了那一條道路,不該如此啊!”
太后目光清冷,雍容精緻地臉龐上流露出一抹哀意。
“他早已萌生死志,你當真以為他是正常踏出那條道的?他要踏出,早就踏出了,前些日子李乘風飛昇之時,他來找過我,你猜他怎麼說?”
秦皇搖頭道:“兒臣不知!”
太后卻莞爾一笑:“他說,這一生他敗給了軒轅青峰,又敗給了你父皇,最後卻又輸給了李乘風。他這一生,為戰而生,為戰而死。他踏出那一步,即是死路。他說,此生雖死而無悔,但有一憾事!
哀家也曾勸過,但是他的脾氣如此,誰也攔不住。問千古悠悠,大秦兒郎,他論第一,無人敢論第二。秦皇,他說得對,如今天地大變,你坐擁江山社稷,龍氣升騰未必沒有踏出那一步的可能!哀家,大秦,還有那七層昇仙塔中的先輩們都教給你了。”
秦皇卻是一怔,拳尊的離去讓秦皇內心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從小到大,他只管讀書修行,學那帝王術,無論是宮圍內外他都無需顧忌自身安危,因為在他身旁有一個了不起的老師。父皇入閣前,曾拉著他的手說道,只要拳尊在一日,他必定安穩一日,這偌大個大秦誰也不能欺負他娘倆兒。
秦皇不只一次親眼目睹老師在他面前殺掉那些企圖對他行不軌之舉的人,老師一向不愛說話,他總是喜歡依在龍潭湖畔看那霧氣升騰,秦皇也曾問過老師看什麼,是昇仙塔?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有一次,秦皇問老師為何不娶妻生子。拳尊只是搖了搖頭,直到後來,秦皇才明白,老師之所以一身不娶,是為了守護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他的母后。
母后雖不是親生的,但是向來視他為己出,秦皇既怕又敬他這個母后。至於秦皇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自然是母后親口告訴他的。
當年拳尊,劍尊,被稱為大秦雙尊,其地位與秦皇平起平坐,劍尊賜龍鱗座,正是當年的劍神軒轅青峰,而拳尊是他的老師,一直以來坐鎮大內。
雙尊武力高絕,乃是大秦的護國尊者。而兩位之所以成為大秦的護國尊者,是因為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因為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