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修煉靜室,不大,方圓七八丈,靜室的中央有一張白玉床,床上躺著的正是劍聖李乘風。他鬚髮皆白,相比起離開星隕門時,臉上的皺紋著實多了許多。
李乘風的胸膛微微起伏,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得幾近於無,而在床邊正跪著一人,此人正是林峰。在林峰身旁還有一名紅光滿面的老者,老者在查探了李乘風的傷勢後,以手撫須,眉頭緊皺,終究是搖了搖頭。
破軍上前一步,大嗓門兒問道:“天權老頭兒,這老東西還有救嗎?”
此言一出包括林峰在內的眾人也將目光投向了滄瀾界赫赫有名地醫修天權。
天權嘆了一口氣說道:“難!李兄丹田被劍器所傷,通天支柱也隨之倒塌,如今修為盡失,若不是劍神前輩一口仙氣吊著,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境室眾人聽此紛紛露出傷痛和嘆息的表情。天山秘境一戰,那些原本還有些不服李乘風的老劍,紛紛都在心中豎起了敬意。
一劍斬天闕,一劍殺萬敵,匹夫當關萬夫莫開。李乘風用劍詮釋了什麼叫星隕劍主,這是修劍之人不得不服的一座豐碑,哪怕和那位大人比起來也不逞多讓啊!
劍二、劍三最是心痛,他們兄弟三人都是李乘風一手帶大的,李乘風代師授藝,分別給他們取:開天、闢地、殺人之名。
而今長兄開天劍卻是早已被千面劍魔所害,屍骨不存,李乘風更是因此被偷襲重傷,劍二、劍三露出了無比悲痛之情。
而其中唯一的女性嫁衣,絕美地容顏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眼神中的哀意卻顯露無疑。
當然靜室之中要屬最悲痛的卻莫過於林峰。作為李乘風的寶貝徒弟,李乘風當年對林峰有多好,林峰就有多殤。李乘風當年剜心救徒,為林峰不惜禍亂天下,更是為了他打下這星峰劍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林峰有一個安穩地家。
這些年來,林峰雖然嘴上總是“老傢伙,老傢伙”的叫著,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對師傅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若不是李乘風當年從臥牛鎮把他帶出來,或許林峰現在最好的去處,就是在臥牛鎮南坡落日亭酒樓中當個店小二。
靜室中,林峰低著頭,淚水滴答滴答。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或是不到傷心處啊!
破軍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乘風和林峰,他面容堅毅,哪怕是徒弟之殤也未曾動搖一絲一毫,在回來的路上李乘風曾交代於他,要他掌控星隕門繼承老劍神的遺志將星隕門發揚光大。但是當他回來看到林峰後,他暗自下了決定。
破軍再次開口向天權問道:“他還有多少時日?”
天權眨吧眨吧嘴唇,緩緩開口道:“無多了!”
破軍一聽,深吸了一口氣,雙眼一睜一閉,好似在回想著他與李乘風的往事,他緩緩將氣撥出在眾人驚異地目光下,一把提起林峰。
“臭小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師傅即使是死了,那也是戰死的。用我老家的話來說這叫死得其所。你既然已能修行,那麼這星隕門劍主之位當由你來掌控,堂堂星隕劍主,要有擔當!
你師當年不也是在如此這般接受劍主之位的嗎?你在這兒哭哭啼啼又有何用?大劫當前,大敵在外,我星隕門自古應劫而生。而你林峰就要扛起這滄瀾的大旗!”
林峰淚眼模糊,他現在依然沉浸在綠衣那句“無法救治”的話語中。要知道綠衣作為擁有上古傳承記憶的木精靈,在治病救人之上可是頗有建樹,但是就連綠衣也束手無策。
李乘風丹田之毀和林峰當年卻又有所不同。如果說林峰只是丹田被捅開了一個破洞的話,那麼李乘風就是丹田空間碎了個通透。
更為糟糕的是,彼時的林峰尚為修行,還未從丹田之中升起通天巨柱,構建天地之橋,而李乘風此時卻是天地之橋和通天巨柱一同崩塌,即使是綠衣也無法救治,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能量護住李乘風最後一絲生命之火。
關於破軍所言,林峰是聽了,也沒聽。此刻的他六神無主,一直以來在他眼裡,師傅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師傅說的話,師傅做的事都是頂有道理的。
只是現在那個喜歡飆劍,說豪邁狂放之語的師傅卻宛若一個行將就木地凡人老頭兒一樣,連睜眼看他都做不到。他不禁想到了當年的老乞丐,在雨夜中奄奄一息地樣子。老乞丐拉著他的手如是說道:
“峰兒,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想到此時,林峰突然爆發出一聲狂吼,體內的戰氣不受他控制的爆發開來,戰爭踐踏順時發動,原本的黑髮根根豎立轉為白髮。
雙眼之處,兩行血淚滴落。林峰掙脫了破軍的手掌。
他對著李乘風說道:“你說過,你還能活個幾千年的。你個老騙子,是你把我騙出臥牛鎮,是你對我說,我能成為全天下最厲害的劍仙,是你帶我領略這世界的浩瀚。你說過我們要一起飆劍的!現在,你到好,你躺在這裡了! 啊..........”
林峰越說,白色戰氣越是激盪,就連在場眾人都感到絲絲壓迫之力,他的雙眼開始變得通紅。
而在魂海空間內,綠衣的小臉上卻冒出細密地汗珠。
“咿呀呀,林峰你個大笨蛋,冷靜,你要冷靜啊!我還沒告訴你大力牛魔功的缺陷,不要被情緒掌控。唉,沒辦法,看來姑奶奶只有提前出世了!”新
隨著林峰的失控,嫁衣和破軍均是眉頭緊皺,但是他們卻也不知道怎麼辦。破軍求助地看向天權,天權卻也只能不鹹不淡地道出“靜觀其變”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