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天心與肖然進到了谷中,見到了許久未曾蒙面的公羊羽書,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李天心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哪裡還是那個,自己記憶中的公羊羽書。曾經的仙風道骨,超凡脫俗,不復存在。那雙曾經明亮的雙眸,早已失去了光澤。愛笑的嘴角,再也看不見那兩個迷人的酒窩。如今的公羊羽書,真的如肖然所說,就像一尊石像,毫無生氣。而在他身邊,歪歪扭扭的躺著許多酒罈,只是酒罈空了,而他卻沒有醉。
“臭道士,你又喝酒了。跟你說,你就是不聽!”肖然一見這場面,上去就將躺在酒罈之中的公羊羽書薅了起來。“你是不是有將我派來,照顧你的弟子,氣跑了?”
“今天怎麼有時空閒過來,是來給我送酒的嗎?”公羊羽書也不惱,他語氣稀疏平常。“雖然我看不見你,不過一聽你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是你這庸醫。”
“臭道士,沒有老子這些年給你送吃送喝,你早就涼了,居然還嫌我煩。”肖然看看臭道士,又看了看李天心道。“我今天又給你帶來一名弟子,你好好聽話,不可將她氣跑了。”
“你們桃谷的弟子一個個吃素吃得緊,我可受不了你那些小徒弟做的飯菜,沒有個滋味。”臭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
“臭道士,你別給我挑事,你連味覺都沒了,你跟我談滋味?”肖然話一出口,便發現自己有些口無遮攔,他趕忙轉移話題道。“咳,反正我話就放在這裡了,聽不聽隨你。”
“知道了,知道了。”公羊羽書擺了擺手。“所以今天給我帶酒了沒有?”
“帶了帶了,一會兒我差人給你搬進去。”肖然轉身對李天心說道。“你愣著幹嘛,還不扶著他進去沐浴更衣,一身酒味,臭死了。”
“啊?”李天心早在看到公羊羽書的那一刻,便呆若木雞,哪裡還有魂在。
“啊什麼啊,快過去啊!”肖然將李天心推到了公羊羽書的面前。“臭道士,好好對她,若是惹她不開心,小心我給你斷酒。”
“知道了,知道了。”臭道士張口說道。“這位小友,你叫什麼啊,以後咱們也好互相稱呼。”
“我...弟子叫....”被公羊羽書這麼一問,天心將剛才自己與肖然商量好的事,全都忘在了腦後。
“她叫當歸,我新入門的弟子。”肖然不著痕跡的將話題接了過來。“她臉皮薄,不愛說話,你多擔待吧。”
“當歸?”公羊羽書撇了撇嘴。“你還是這樣,喜歡用藥材來給弟子起名,真是惡趣味。”
“你就不能少吐槽麼,當歸怎麼了,不應該當歸嗎?”肖然一語雙關,其實剛才在谷外他和李天心商量的名字,可不是這麼奇怪的當歸。但是看到李天心與公羊羽書的之間的氣氛,他就臨時給改了道兒。“當歸啊,你記住,以後和他交流,只能透過神識,跟他說話,他是聽不見的。”
“我失了五感,又不是成了啞巴。這位小友,雖然我聽不見,但是我還是可以說話交流的。當歸也太難聽了,你原名叫什麼?”公羊羽書站起身,象徵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原名叫...何大壯...”李天心本想用李英這個名字,但是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用個生僻的名字。
“何...何大壯?”公羊羽書與肖然都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這麼看來,這位小兄弟,一定骨骼驚奇,健碩如牛了。”公羊羽書揮了揮手,招呼李天心過去。“大壯,以後我喊你本名,你喊我老瘋子便可,不用叫那麼拗口的名字。”
“老瘋子?”李天心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心中一驚。
“怎麼,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弟子只是覺得不太禮貌...”李天心極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狂跳。
“哈哈,多年以前倒是也有人像你一樣,覺得這麼叫我,不太合適呢。”公羊羽書搖了搖頭。“一個稱呼而已,你喚便是,反正我也不在乎。”
“好了好了,大壯,你快帶臭道士去沐浴更衣吧,我讓白芷他們去生火做飯,一會兒你們來大廳便是。”肖然自然是想讓李天心與臭道士,獨處一會兒。
“好。”李天心點了點頭,扶著公羊羽書向谷中深處的溫泉走去。
不一會兒,李天心為公羊羽書退去了衣衫,將他帶進了溫泉,安頓好公羊羽書後,李天心道。“我去給你拿些乾淨的衣衫,一會兒好給你換上。”
“如此有勞了。”
“不會。”李天心轉身離開了溫泉,向東邊的小樓走去。在她身後,泡在溫泉中的公羊羽書,若有所思。
很快無語更衣後的公羊羽書,在李天心的攙扶下,來到了大廳。看著桌子上綠油油的青菜,李天心算是明白了,公羊羽書之前與肖然對話中的意思了。畢竟她自己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如今這一桌子素菜,不禁讓她想起,自己剛到千山時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