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天心追問公羊羽書,自己手腕上的銀鈴手鐲的時候,久未露面的鳳離,與武林盟主譚聞兮,一前一後的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從譚聞兮的言語間,不難聽出他似乎有什麼事,要與大家商談。對於譚聞兮,李天心自然沒有什麼好感,當初這傢伙居然與東皇子君勾結,差點毀了自己的清白。現在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在這裡當他的武林盟主,實在是令人作嘔。看著他們坐進了涼亭,天心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不過礙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也沒法發作,只得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譚盟主,還真是大忙人,我們來了兩三天了,都不見您的蹤影。看來武林大會的事,讓譚盟主操勞了。”肖然打趣道。“相對於鳳宮主,我和羽書掌門此次,倒是不請自來了。”
“肖神醫,說的哪裡話,你這是在怪罪譚某怠慢了。今日晚宴,譚某一定向你與羽書掌門賠罪。”譚聞兮突然話題一轉。“實不相瞞,譚某這些時日,為了能順利的舉辦武林大會,一直在忙於籌辦此事,是在難於抽身。而水鏡宮的鳳離公子,也正是在下特意請來幫忙的。”
“不知這籌辦武林大會,為何要加固這譚家堡的防禦工事?”公羊羽書明知故問,他就是要將話題拐到步驚鴻的身上。
“實不相瞞,我前些時日,收到魔教的一封書信。上面說要在武林大會之時,踏平我譚家堡,這讓譚某不得不防。”譚聞兮眉頭微簇。
“這麼說坊間流傳,魔教要來攻打譚家堡的事,並不是空穴來風了?”肖然試探道。“不知這步驚鴻與譚盟主,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直咬著譚家堡不放?”
“可能是因為我這武林盟主的身份吧,畢竟他剛登上魔教教主之位,基於表現,才會視譚家堡為眼中釘,肉中刺。”譚聞兮嘆了一口氣。“這步驚鴻野心極大,我聽聞他居不知用了什麼妖術,功力突飛猛進。以至於當今的朝廷,都要敬他三分。”
“哦?”公羊羽書意味深長的說道。“以譚盟主的耳目,居然都打聽不到步驚鴻的事兒,還真是讓人意外。”
“我記得早在譚盟主剛當上武林盟主的那天,步驚鴻就帶著魔教的人,來譚家堡砸場子。如今他的功力深不可測,看來譚家堡以後的日子,不太好過啊。”肖然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譚盟主是否聽說過,千山派的仙靈玉?”
“仙靈玉?”譚聞兮頓了頓。“如果譚某沒有記錯,仙靈玉是被叛逃千山的李天心盜走的。後來聽說她死了,而這仙靈玉的下落,也成了迷。”
李天心聽到譚聞兮的話,心中不免怒火中燒。想她李天心早就洗刷了冤屈,而眼前這個這偽君子,居然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實在是太過分了。李天心剛要開口反駁,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李天心是無辜的。”一直沒有說話的鳳離,突然開了口。“步驚鴻的嫌疑,確實很大。一年前,我查出當年盜取仙靈玉的人,並非李天心。而是紀雲飛座下的弟子,衛錦宏。他是七煞天君,神行浪子衛寧遠的哥哥。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步驚鴻指使的。但是,他也絕對不會毫不知情。”
“這麼說步驚鴻得到了仙靈玉?”譚聞兮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所以他之所以功力大增,就是因為這仙靈玉。可是據我所知,江湖上使用過仙靈玉的,幾乎沒有善終之人,他又怎會有如此能耐?”
“仙靈玉與其說是本派的無上之寶,不如說是被千山鎮守之物,它本身有太多的未知和變數,兇險至極。”公羊羽書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這仙靈玉對人族與妖族,雖可增長修為與功力,可惜終有界限。如果使用不當,走火入魔,暴斃身亡稀疏平常。可是這仙靈玉對於步驚鴻來說,卻如虎添翼,絲毫不見排斥之意。如今他已成妖君,所以我對他的身份有很大的疑慮。”
“譚盟主這句話算是問到點上了。”肖然見譚聞兮主動詢問此事,當然借勢提出了,他與公羊羽書此行的目的。““譚盟主,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譚家堡,主要是為調查步驚鴻的身世,還請譚盟主據實告知。”
”
“步驚鴻是魔教中人,又是令人不齒的妖族,怎麼會和我譚家堡,有什麼牽扯。”譚聞兮的臉色很是難看。“對於步驚鴻的身世,譚某恐怕愛莫能助。”
“江湖傳言,步驚鴻是譚盟主同母異父的弟弟,不知是否屬實?”鳳離面露嘲諷,對於這個留言,他這幾天可沒少聽說。他自然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步驚鴻必與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譚聞兮的表情,顯然很不自在,肖然和公羊羽書明白,這傳言絕非捕風捉影。他們見鳳離開門見山,也不再拐彎抹角。“如果此事真是如此,步驚鴻半人半妖的身份,確實有可能驅使那仙靈玉...”
“江湖上都是以訛傳訛,我譚家與魔教,一向勢不兩立,譚某又怎麼會有一個魔教教主的弟弟。這步驚鴻的身世,在下確實不清楚。”譚聞兮不等肖然說完,就急於撇清自己與步驚鴻的關係。
公羊羽書見譚聞兮極力否認,心中已經明瞭,所以也不再追問。他嘴角微揚,不經意的給肖然使了個眼色。肖然立刻明白了公羊羽書的意思,拱手道。“既然如此,是肖然道聽途說了,還望譚盟主不要怪罪。”
李天心在心中冷笑,步驚鴻與他譚聞兮的關係,她又怎會不知。那日在譚家,她為了救被困在水牢中的步驚鴻,早已將事情的原委知道的一清二楚。都道這個節骨眼了,這個譚聞兮居然還為了自己的名聲,極力掩飾。不知道日後步驚鴻踏平譚家堡的時候,他又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肖神醫客氣了,譚某確實不知情。”譚聞兮的禮貌性的微笑,有幾分尷尬。他突然看向李天心的位置道。“想必這位就是與鳳宮主同行,天下第一樓的主人吧。”
李天心沒想到自己被突然搭話,一時覺得有趣。看來這譚聞兮,並不再想討論有關於步驚鴻的話題。“小刀不過是個打工的,必不敢以主人自居。”
“小刀公子自謙了。我聽聞這位於錦州城的天馨樓,是天下第一奇樓。整座樓的設計,前所未有,佳餚更是別出心裁,惹得不少王公貴族,文人騷客前往。不知小刀公子,怎麼會有如此奇思妙想?”譚聞兮自然知道,天馨樓背後的勢力是水鏡宮。而小刀與鳳離之間,肯定有著令人不齒的關係。以他對鳳離的瞭解,這個小刀,八成是他的新寵。所以他如此誇獎小刀,不過是為了說給鳳離聽而已。畢竟譚家堡的防禦工事,還要靠水鏡宮來解決。
“說來慚愧,這天馨樓的設計佈局,以及菜餚的烹飪手法,全是拜我的一個朋友所賜。小刀只是將它,呈現出來而已。”李天心怎麼會看不出譚聞兮眼中的算計,與那細微的輕蔑之色。
“世間居然有如此高人,不知小刀公子,可否為我等引薦引薦。”譚聞兮就等著小刀將鳳離的名字說出,這樣一來,他在裝作吃驚的樣子,誇讚一波。
“這事說來也巧,譚盟主也認識這位高人,她就是幾年前,被千山派通緝的李天心。”天心故作惋惜,她並沒有錯過譚聞兮臉上尷尬的表情。“聽說她當年隱匿在譚家堡,還與譚盟主有過交集?”
“我怎會與那妖女有什麼交集,她與步驚鴻關係曖昧,肯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譚聞兮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畢竟承認此事,就會牽扯出他囚禁步驚鴻的事情,所以他定不會承認見過李天心。
“李天心的冤屈早已水落石出,我千山也還了她清白。說到底她也是我密宗的大弟子,還請譚盟主,注意你的措辭。”公羊羽書早在剛才,聽到譚聞兮對天心的說辭,就想發作。畢竟李天心現在是他的未過門的娘子,試問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別如此汙衊自己的妻子。
肖然自然聽出公羊羽書的話語中,帶著警告的意味。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天心,只見這丫頭嘴角微揚,想必對臭道士的這一波表現,十分滿意。“是啊,譚盟主,當日在神都峰,李天心的事已經真相大白。說來說去,這江湖終欠她一個抱歉。我看武林大會迫在眉睫,不如藉此機會,為她正名。”
“這...”譚聞兮沒想到,公羊羽書會如此袒護李天心,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言辭。畢竟譚家堡與魔教一旦打了起來,他還指望著千山能出手相助。所以對於眼前的這些人,他還有用處,自然不能得罪。“肖神醫說的是,既然天心姑娘是被誤會的,我身為武林盟主,確實應該替她主持公道。譚某剛才失言,還望羽書掌門,不要怪罪。”
“無妨,貧道只是希望,以後不會再聽到對李天心的非議。”公羊羽書面無表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怒自威。
“是,是,譚某謹記。”譚聞兮鬆了一口,他在心中早已將李天心罵了一個遍。
“這件事....”肖然剛要開口,卻見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他向眾人行禮後,便附在譚聞兮的耳邊,小聲稟報。
譚聞兮聽後,臉色一沉,他急忙站起身對眾人道。“聞兮有些家事要去處理,幾位隨意,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家丁。聞兮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