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葉一凡坐在天心的床前,心疼的看著她痛苦的小臉。天心被道淵所傷的傷口,本就是舊疾難愈,再加上公羊羽書的那一掌,沒死已經是她命大。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卻一直在發燒,說著胡話。葉一凡實在不明白公羊羽書是怎麼想的,他私下明明對天心關心的緊,可是在人前,又刻意的隱藏,這究竟是為何呢。
“...我沒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天心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口中不停地囈語。“我求求你...我想下山...”
一旁的紅英,輕輕的將貼在天心臉上的亂髮捋順。“掌門也太過分了,天心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每次都針對她?”
錦宏拍了拍紅英的肩,示意她不要吵到天心。“掌門趕到時,見到那場面肯定是慌了神,所以沒注意到天心,準備收手的動作,不然也不會將她震開。這次純屬意外,我覺得掌門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紅英也明白錦宏說的,但是她就是氣不過。“明明是碧瑤那丫頭主動挑釁,暗下毒手,結果到成了天心的不是,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氣死我了。我要是掌門,絕對打斷碧瑤的腿,再拔了她的舌頭,看她還敢搬弄是非!”
“你當著是拷問奸細呢,還拔舌頭,虧你想得出來。”
“我就是氣不過!”
“哎,現在天心師姐傷成這樣,掌門也不來看上一眼...”玖月耷拉著小臉。“我真不明白,掌門究竟在想些什麼。”
葉一凡搖了搖頭,他給天心掖了掖被子。“你們都別瞎捉摸了,掌門的事,不是你們身為弟子能非議的,這兒有我看著,你們快回去吧,我聽雲飛說,今天劍宗有晚課,你們別遲了,回頭挨罰。”
“哎,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這要去遲了,雲飛又要不高興了。”紅英一拍腦門。“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等晚課結束,我們再來看天心。”
五日後天,天心的燒才算徹底退了。大病初癒的天心,面色蒼白,本就沒有幾兩肉的身子,更加瘦弱。自從那件事之後,天心就不曾離開過藥閣。這些時日,倒是讓她變的懶惰了,在這裡有一凡和藥宗的弟子照看著,她過得十分愜意,感嘆之餘,還會胡思亂想,如果當初她入了藥宗,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葉一凡將天心喝完藥的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你這次舊傷復發,可能又要躺些時日,切不可再亂來了,沒有我的同意,這法術什麼的,都先停了。不然以後真成了病秧子,後悔都來不及呢。”
“有小師叔照顧,天心怎麼會有事,再說藥閣的師兄妹們,對我照顧有加,天心就是多躺幾日,也心甘情願。”天心看著葉一凡擔憂的面龐,安慰道。
“你這丫頭都這樣了,還來安慰我,多少也撒個嬌。”
她李天心何嘗不想呢,可是即便她柔情似水,撒嬌耍賴,那個人又怎麼會因為她,而心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葉一凡將天心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的環著她。“有些事,有些人既然無能為力,就不要去勉強自己。即便你堅持到最後,剩下的也不過是遍體鱗傷,何苦折磨自己呢。”
天心聽著小師叔的話若有所思,她不知道在這異世之中,自己究竟該如何自處。對於公羊羽書的感情,也變得不再那麼炙熱,漸漸冷卻了下來,畢竟沒有人是個傻子,只不過是失望攢足了,也就知趣的離開了。
“其實在我心裡,也有一個愛慕之人。他有些古板魯莽,但是做起事來卻是一絲不苟。有的時候不盡人情,但是卻比誰都富有正義感。可惜我與他今生註定無緣,但是我願意陪伴在他的左右,如果有一天,他可以幸福,我此生也就無憾了。”
“小師叔,你說的是...”
葉一凡將食指輕輕壓在了天心的唇上。“天心不可說破,有些事留在心底就好。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天心往葉一凡懷裡靠了靠。“小師叔身上的藥香真好聞,天心都不捨得離開了。”
“傻丫頭。”葉一凡將臉貼在天心的發上。“只有夢魂能再遇,堪嗟夢不由人做。不怕銀鋼深秀戶,只愁風斷清衣渡。”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一凡感覺到了懷中天心,均勻的呼吸。他嘆了一口氣,這丫頭即便再倔強,也終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女子罷了。
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葉一凡的思緒,抬頭望去,只見公羊羽書與陸明雪走了上來。“掌門師兄,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藥閣?”
“師弟這話說得生分了,我就是來看看。”公羊羽書的眼神早就停留在了,在青雲懷中熟睡的天心身上。
“掌門師兄說笑了,這丫頭能露出難得一見柔弱,還要拜師兄所賜。”葉一凡將天心垂在面頰的頭髮,別在耳後。
“一凡莫要挖苦他了,羽書這幾日去羅剎門,收拾鳳離那小子留下的爛攤子。剛回千山,就來你這裡了。”明雪走到圓桌前,將手中的紙包,放在上面。“雲飛師弟託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蝦酥,貨已送到,我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有勞師兄。”葉一凡有些心喜,畢竟雲飛還是惦記著他的。
“天心的傷勢如何?”陸明雪走了過去,見天心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血色。“羽書,不是師兄說你,即便碧瑤是碧落的妹妹,你也不該如此偏袒於她。我聽聞你只罰她,在斷崖面壁一月,是不是有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