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之後,李天心更加刻苦的練習一招一式,努力的提升自己左手的靈活度。無論吃飯,洗漱,練劍都是用左手來完成的。她想方設法,來對抗人天生的習性,可是這習慣,又怎麼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呢?
這些日子,李天心表面上,還是如往常一樣,與紅英他們打打鬧鬧。每當有人問起她,為何用左手練劍時,她都會故弄玄虛的告訴他們,這是她在練習,新研究出來的絕技。可是她始終騙不了自己,每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躲到僻靜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小聲的抽泣,這些幾乎成了她唯一的出口。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擺脫眼下的困境。
記得那天,她去藥閣找葉一凡,想要些治療筋骨的書籍。才上到二樓的樓梯,就聽到了,二樓上幾人的對話。
“碧瑤你這傷口恢復的很好,不會留下疤痕的。看來掌門師兄,肯定是下了功夫,幫你找了活膚去疤的靈藥。”葉一凡嘆了口氣。“你師父要是對你天心師姐,也如此上心就好了。”
“一凡。”公羊羽書有些尷尬,其實關於天心被道淵所留下的傷痕,他是詢問過神醫肖然的。只不過因為道淵的特殊性,所以那傷痕,並非一般世間凡物,可以消除的。公羊羽書聽到後很是失望,只能空手而歸。
“這是師父專程,跟那鬼面神醫,要來的玉靈膏,對去除傷疤有奇效,師父最疼瑤兒了!”碧瑤突然看見,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天心,似笑非笑的喊了一聲。“天心師姐,你怎麼來了?”
此時她的腿像灌了鉛,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她站在那裡,望向公羊羽書他們準備,葉一凡似乎在對她說些什麼,但她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最終天心沒有說話,狼狽的轉身下了樓,離開了藥閣。她站在藏經閣三樓的窗前,有些失神的望著藥閣的方向。二樓幾個弟子,嘰嘰喳喳的說著八卦,讓本是安靜看書的藏經閣嘈雜了起來。
“你們聽說了沒有,天心師姐這次受了重傷,右肩已經廢了。”
“難怪她開始用左手練劍,我還真以為她在研究什麼新招式呢。”
“真是可憐,前幾日她與血宗的大師兄切磋,結果居然輸了。估計掌門更看不上她了,看來以後密宗的接班人,必定是碧瑤師妹了。”
“哎,我之前還挺崇拜天心師姐的,不過她那麼堅強,一定可以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她想要翻身,我看不是一般的困難。”
“她跟她的小師妹真是沒法比,碧瑤那天還跟我們炫耀,說掌門去桃谷找那鬼面神醫,求了千金不換的玉靈膏給她。”
“你懂什麼,我聽說碧瑤是已故碧落師叔的妹妹。而這碧落師叔是咱們掌門的心上人,他們兩個可是兩小無猜,互生愛慕。所以碧瑤也是沾她姐姐的光,掌門那是會愛屋及烏。”
“我要是天心師姐,早就捲鋪蓋走人了,何必留在千山自取其辱,要靠山沒靠山,要本事沒本事,還有什麼指望的。”
“當初天心師姐就應該入藥宗,沒事非要當什麼掌門大弟子,結果搞得雞飛蛋打的。”
“肯定是愛慕虛榮唄,這就是代價。”
夜晚,李天心坐在登雲峰,瀑布上游的崖邊,她將壇中的酒一飲而盡。下午,她又在與劍宗弟子的日常切磋中,輸的一塌糊塗。事後,她依舊聽到了流言蜚語。如今的她,不止是一個不受寵的掌門大弟子,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忘著天上的月亮,天心笑得有些沒心沒肺。“可憐今夕月,向何處,去悠悠?是別有人間,那邊才見,光影東頭?”
一直隨遇而安的天心,第一次如此的想,回到她原來的世界,大概她覺得自己在這異世,已經混不下去了吧。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樂觀的人,大多數的時候,她之所以堅強,是因為她知道,除了自己,她再無其他了。
那日,她被公羊羽書送出逍遙谷後,吃了不少苦。初到城鎮的她,哪裡像中寫的那麼得意,又是開酒樓,又是開妓院的。她不但被騙了身上所以的錢,還差點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妓院。這個異界的好多工作,根本就不招收女人,除非賣身去做奴婢或者風俗女。最後她沒有辦法,想憑著記憶回到逍遙谷,卻在林子裡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