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道。周家三爺與付家家主付仁,向李天心和鳳離講述了那次盜墓的經歷,牽扯出了不少讓人意想不到的角色。騎虎難下的韓老大,決定到停放慶徽帝棺槨的墓室,帶出一件值錢的物件,挽回四大家族的顏面。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噩夢。於是便引出了兄弟情深不如財,大難臨頭各自飛。待到追悔為時晚,臥薪嚐膽要報仇。
“養屍?”李天心驚撥出聲,她曾經在千山藏經閣裡,看到過關於邪道養屍的記載。這養屍源於川貢之地,是有些個村落的民俗。這些放置在養屍地的屍體,是用於祭祀儀式的,並不會藉此行兇。書上寫道,這些村落會在每年的清明,或者重陽等節氣前後,選擇良辰吉日進行撿骨,而這撿骨大有學問,只有村落裡的專人處理。書上還寫道在開啟那些棺槨後,裡面的屍體仍然面色溫潤如生、衣被服飾色豔似新,有的還滿頭青絲長及膝蓋,肌肉面板還有彈性,指甲和牙齒還能繼續生長,根本沒有腐爛的跡象。只可惜本事祭祀用的屍體,卻被當時的一名邪道所利用,帶回了中原,成了害人的東西。
“不錯,具武大後來跟我和阿仁講,當時他們那些人,看到這景象後,頓時傻了眼。金南城卻在那時,卻指向了慶徽帝棺槨上,那尊玉雕的守墓童子像,眾人見狀,均出手阻攔。可是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金南城帶來的那名所謂的軍師,不知何時跑到了慶徽帝的棺槨前,將那守墓童子像,取了下來。”
“不可能!”鳳離眉頭緊鎖,一被挑斷雙手手筋的人,別說是取那玉雕童子像,就連拿一本稍微厚重的些的書籍,都很難辦到。
“鳳離公子何出此言?”周荃不知道,眼前的這位鳳公子,為何會突然否定,一時摸不到頭腦。
“那齊桓的手,被我水鏡宮所廢,不可能舉得起那童子像。”
“被水鏡宮所廢?”周荃恍然大悟。“難怪那人雙手,都戴有木頭製成的機關骨架。我們這些人,還以為是什麼裝飾,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機關骨架...”鳳離若有所思,究竟是什麼人幫他做出了這樣的東西,難道這裡還有什麼隱情。“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哎,之後整個地宮發生了劇烈的震動,然後...那些棺材的蓋子,都被殭屍從裡面推開...”周荃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我和荃哥在地宮的偏殿的雕像後,找到了密道,應該是當時修建地宮的工匠們,給自己留的後路。本以為可以平安的出去,誰曾想被派去通知韓老大的兄弟,渾身是血的跑了回來,告訴了我們噩耗。我們本想過去支援,結果那回來的兄弟,突然性情大變,見人就咬。一時間,我們所在的偏殿,也遭了殃,最後只剩下我和荃哥,死裡逃生。”付仁面露苦澀。“而韓老大他們是死是活,我們根本無從知曉...”
“所以你們丟下他們,逃了?”鳳離語氣輕蔑。“哼,為了苟延殘喘,將兄弟拋下,真是有趣!”
“鳳公子挖苦我等,我等也認了。當時事發突然,我與阿仁又太過年輕。出於本能,只顧著逃命。死裡逃生後,我們也想過回去找他們,可是我們那時對韓老大偏袒金南城,心生不滿,在加上我們當時已經精疲力竭,阿仁又受了嚴重的刀傷,所以終是放棄了回去的念頭。”
“那金南城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李天心如有所思。果然當時情況,真如周荃和付仁所說,如此兇險。那麼深陷在慶徽帝墓室的金南城,他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武大後來告訴我們,當時韓老大為了掩護他們逃生,待他們出了墓室的大門後,立即將位於墓室右側的機關...放了下來...而韓老大...永遠的留在了墓室之中....”
“原來是這樣...”李天心在心中默默的感嘆,這老大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那武大的舌頭真的是金家所為,就為了防止他說出實情?”
周荃瑤瑤頭。“武大的的舌頭,並不是金家拔的,而是我們與他串通好,做戲給金家看的。”
“你是說武大自己拔了自己的舌頭?”李天心抽了抽嘴角,這武大還真是個狠人。
“非也,他的舌頭根本就沒事,好好的長在他的嘴裡。你們也知道,吳金水在回來的第二天就離奇暴斃。金南城說是老天對我們的懲罰,又或者是死去的韓老大,回來找我們索命。我們雖然懷疑另有蹊蹺,可是也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無憑無據又拿什麼說話。現在想想,也是荒唐。”周荃苦笑。“後來我們這些剩下的人,聚到了一起,商議了韓老大的後事,為了安撫韓老大的亡靈,決定將那守墓童子像交由韓家,本來以為一切可以告一段落,誰知過了三年...韓家居然慘遭滅門...”
“因為武大與金家是聯姻關係,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蛛絲馬跡。本來因為金蓮的關係,他並不打算追查此事的。可是金南城實在是貪得無厭,他將自己的髒手,又伸向了武家,利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殺死了回鄉探親的武家的老家主,以及武大的孃親,和小弟。然後將這件事,偽裝成了山賊劫道。武家失去了主持大局的武老家主,武大又是一個粗人,不會搭理家族的生意。金南城打著小舅子的旗號,說是幫著武大搭理武家,殊不知,不到一年就將武家的家產,據為己有。”
“你們是如何知曉的?”
“相信你們也在坊間,聽聞我舉家南遷的訊息。其實我不過是將家人,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而自己暗中的調查此事。老天有眼,我在案發地調查,趕上了大雨,只得到旁邊的破廟躲雨,正好遇見一名餓的半死的乞丐,而他恰巧目睹了這一切。”
“你是說,他...”
“那日他在佛像後面睡覺,朦朧間被說話的聲音吵醒,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清清楚楚。”付仁面露嘲諷。“我那時看他可憐,施捨了他一些乾糧,隨口跟他聊了幾句,沒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穫。”
“可是隻聽著乞丐一面之詞,武大又怎麼會相信?”
“所以說老天有眼,那乞丐在案發當日,偷偷到過武家人遇害的地方,他本是想趁機拿些錢財,可沒想到,拿到了決定性的證據,那就是金南城身上玉佩。”
“還真是老天有眼啊!”李天心感嘆道。
“我們當時想要找武大說明此事,誰想他卻在一個深夜,穿著夜行衣,來周家找我。”周荃喝了一口茶道。“其實武大也懷疑是金南城所為,但是找不到證據,如今平時與他關係和睦的小舅子,一下露出了狐狸尾巴,奪走了他的家產,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想出這個辦法,也是想試試,一向不喜歡自己的金蓮,為何會跟他一起出來過苦日子。而且對他的冷嘲而風,能夠如此的包容。甚至連武大藉著酒意,趕她走,她都不走。”
“武大是懷疑,金蓮是金家派來的眼線?”
“是的,不過後來他才知道,是自己願望了人家。”付仁似乎想到了,那天他們去武大家演戲,金蓮不顧自己生命安危,替武大擋刀的場景。那時他們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只是想比劃比劃,誰想她突然撲在武大身上,著實讓他們嚇出一身冷汗。
“金南城為何不殺武大?”鳳離挑眉道。“別告訴我,他是為了他的妹妹,我想他們之間,應該談不上兄妹情深。”
“這事還多虧了金家老太太,也就是金南城和錦蓮的母親。你們別看金南城為人陰險毒辣,但是他卻極其孝順,對他母親的話,言聽計從。而武大當時為了討好金蓮,對金家老夫人,可謂是當自己親孃一般善待,特討金老夫人的歡心。所以在臨死之際,讓金南城發誓,不可傷害武大的性命。”
“沒想到那個混蛋,居然還是一個孝子。”李天心面露嘲諷。看來是人就有軟肋,極惡之徒,也有好的一面呢。
“所以你也是藉著出家之名,躲在這和尚廟裡,暗中調兵遣將咯?”鳳離抬眼看著周荃。
“老夫等著此事完結,就正式梯度,遁入空門。畢竟作為一個出家人,手上不能沾滿鮮血。”周荃搖了搖頭。
“你設這個棋局,真的因為有藏寶圖嗎?”李天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想週三爺不過是拿這藏寶圖當個引子,要是來的人都只為了藏寶圖,你肯定不會向對待我們一樣,將這事情和盤托出吧?”
“這位小友猜的不錯,老夫設這棋局,不過是為了拋磚引玉罷了。”
“可是週三爺,您又如何能確定,我與鳳離公子,就是可託之人呢,不怕我們是金家,請來刺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