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錘子的人點了點頭,便和那領頭的朝著張豐陽走來,那領頭的也不言語,來到張豐陽面前就是一拳,張豐陽一不躲二不避,迎著拳頭上了一步,稍稍沉了一下肩,輕輕抬手使了個暗勁兒,也沒聽到什麼聲響,就看那領頭的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錘子看領頭的莫名其妙就吃了虧,心裡有點慌,可來都來了,也是一拳朝著張豐陽打去,張豐陽剛剛看這二位走步的姿態就已經知道他們也只能算是身體底子好點而已,不會半點功夫,收拾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這時看到來拳,兩手一抬,搭在來拳手腕上稍稍用力一拖一送,錘子就覺得胳膊根一疼,原來是被張豐陽把胳膊擰脫了臼,再看他快步趕上錘子探手在他後腦一拍,錘子連喊都沒喊一聲,就暈倒在地。
張豐陽轉身朝那領頭的走了過來,那領頭的這才知道碰到了硬點子,連忙求饒說道:“這位爺,我們狗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您是高人,求求您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欺負別人了。”
張豐陽“嘿嘿”一笑,說道:“放了你?好說,該放你的時候自然就會放你的。”那領頭的還沒反應過來張豐陽的話是什麼意思,便覺得後腦一疼,兩眼一黑,也被拍暈了過去。
張豐陽看眨眼之間就解決了兩個,拍了拍手徑直往衚衕裡走去,還剩下的那個叫癩頭的人早就嚇傻了,眼看著張豐陽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再也顧不上那地上的孩子,開始一步一步往後挪著。
張豐陽不急不緩的一步一步往前逼近,眼看著癩頭已經走到牆根上,忽然“啊!”的一聲喊!癩頭頓時被嚇破了膽,轉身就要跑,誰知剛一轉身愣是一顆癩癩疤疤的頭撞到了牆上,緊接著倆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孩子見到癩頭如此情形,竟不由得笑了一聲,忽覺得眼前一黑,扭過頭來看去,原來是那蒙面的人來到自己身前。張豐陽走到近處看那孩子,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細眉大眼,機靈的很,可就是破衣爛衫,灰頭土臉,一頭蓬亂的頭髮顯得落魄的很。張豐陽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知道這人既然救了自己就不會再害自己,爽快說道:“我叫翠翠,還有,我是女的,不是男孩!”
這一答倒是有點出乎張豐陽的意料,又問道:“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這般德行了?”
翠翠答道:“家裡窮,爹孃只生了我一個孩子,爹又死的早,家裡就剩下我和娘了,可娘這幾年身子又不好,家裡的錢為了看病也花的差不多,我又不會種地,只能出來想辦法賺錢,可女孩在外面瞎跑總是不好,我就剪了發,裝成男孩兒出來混飯吃了。”
張豐陽見翠翠說話時目光堅定,不像是假話,又問道:“討口飯的活計有很多,怎麼非得幹倒爺啊?”
翠翠想都不想就說道:“我在街上聽說這行掙錢比較容易,就合計著幹一幹,誰曾想剛問了個賣家,還沒找到人家呢,就被他們抓到這來了,接著就遇到恩公您了。”
張豐陽聽完翠翠的話,站起身來在那三個忠奉堂的人身上摸索幾下,掏出錢兩來,重新來到翠翠面前,伸手摸了摸翠翠的頭,說道:“這倒爺可不是說幹就能幹的,更何況不是什麼好活計,你還是別幹了,這錢你拿著,就當是他們打了你,賠給你的,回家去吧。”
翠翠伸手接過錢,竟開始抽泣起來,還越哭越厲害,張豐陽只道她被感動的不知該怎麼說謝謝,忙說道:“快別哭了,趕忙回家吧,也不用說謝謝。”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恩公!”張豐陽剛走兩步,就聽身後的翠翠喊道。
張豐陽回頭問道:“怎麼?”
翠翠低頭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說道:“翠翠今日能得恩公搭救,實乃前世修來的大福分,恩公如不嫌棄,翠翠此生願隨著恩公,當牛做馬,恩公就收下翠翠吧!”
張豐陽聽翠翠這幾句話說的文鄒鄒的,哪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再聽這話裡的內容,失笑道:“我一個大男人要你一個丫頭服侍什麼?算了吧,你還是趕快回家去吧。”
翠翠見張豐陽拒絕了自己,大哭道:“翠翠已經沒有家了,娘也死了,這世上就剩下翠翠一個人了!嗚...嗚....”
張豐陽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見翠翠一邊哭一邊喊著,心裡立刻就軟了起來,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先幫我點忙,明天我想辦法安頓你。”
翠翠止住了哭,點了點頭,說道:“恩公讓翠翠做什麼?”
張豐陽說道:“去幫我找幾根繩子,把這三個傢伙捆上。”
翠翠立刻止住了淚蹦起來答道:“好嘞!恩公稍等!”說完一陣風一般跑出了衚衕。張豐陽看著翠翠的腿腳快得很,哪像是女孩的樣子,不由得搖頭笑了笑。不一會,翠翠找來了四條大麻繩,和張豐陽一同把那三個忠奉堂的人捆了個結結實實,翠翠道:“恩公,要把他們帶到哪去?我剛剛還找來一輛大車,連蓋布都弄齊全了,就停在衚衕外面。”
張豐陽見翠翠這丫頭想事情倒是周全,自己讓她乾的沒讓她乾的她全乾了,心裡開始喜歡這丫頭起來,笑了笑說道:“你只管幫我把他們抬到車上就行,今晚你先回自己家睡去,明早八點到徐記商行來找我。”說完又問明瞭翠翠家的地址。
翠翠心裡雖有點失望,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幫著張豐陽把那三個人抬到了推車上,期間還藉著機會往那領頭的身上錘了三拳又踢了兩腳,撅著嘴自己三步一回頭地回家去了。
張豐陽見翠翠終於去得遠了,推著車往南走,拐過兩個路口之後來到一扇大鐵門前面,門口兩名持槍站崗的軍兵見到張豐陽後上前問道:“站住,幹什麼的?”
張豐陽答道:“軍爺,我是來找張景山張副官的,麻煩您幫我通報一聲,我來給他送點東西。”那官兵聽到張景山的名字,忙說了句“稍等”後進去通報。其實早在張豐陽出手救翠翠之前就已經想好接下來要如何處置這三個人了,從把屁三兒埋葬好之後他心裡一直認為自己身邊有人盯著他,想來想去最為妥當的地方莫過於軍營了,於是連人帶車直接推到了張景山所管轄的軍營,張豐陽既然已經知道了張景山是護國會的人,在對待忠奉堂這件事上肯定會同仇敵愾,這也是來找他的原因,不一會張景山從大門中走出來,一看到張豐陽便大笑道:“原來是兄弟你啊!早就聽說你已經痊癒出院了,當哥哥的我還沒來得及去看你,你卻來看我了,走走走,快裡面請。”
張豐陽答道:“其實我早就想來找張副官答謝的,只是手頭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這不可算是想到了點謝禮,便趕忙來找您了。”說完便湊到張景山耳邊悄聲說道:“這是剛抓到的幾個忠奉堂的人,相煩張副官幫我找個地方收押起來,我好好審他一審。”
張景山聞言道:“哪還需這麼客氣,兄弟稍等。”轉身命人開門,帶著張豐陽走進軍營,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大多軍兵都已經結束了晚練回房休息去了,張豐陽推著車跟著張景山在軍營中走了約十分鐘,來到一所鐵門前面,張景山從懷中掏出鑰匙,開啟門後,發現裡面是一間牢房,審訊刑具一應俱全,張景山介紹道:“這是我們這的臨時牢房,用來安頓你抓來的那幾個正合適不過。”
張豐陽說道:“這地方倒是真合適。”說完和張景山合力把那三個人抬到屋內,張景山識趣的轉身出了牢房,張豐陽用手絹重新把臉蒙好後,用刀在癩頭和錘子的衣服上劃出好幾道口子,再用水潑醒了那領頭的人,那領頭的被涼水一激立刻清醒過來你,看了看周遭的刑具,再看到面前的這位蒙面人,頓時嚇破了膽,嘴上不聽說道:“爺爺饒命啊!”
張豐陽想起當日周鵬飛在黃家祖墳審訊日本人的情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探手抄起一條皮鞭,惡狠狠的對那領頭的說道:“我一會問你幾個問題,你需得老實回答,不過你說謊我也知道,那兩個人我剛剛問完,你說的若與他們說的不同,差一個字我便抽你一下,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