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陽聽過書後,站在那裡思量了半晌,大腦裡隱約間抓住了什麼東西,卻又不是很清晰,意識漸漸回到現實中時,發現周圍的聽眾早已離開,只剩下了王亮幾個人站在那看著他,原來剛剛聽書太過認真,連這幾位弟兄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哎!我說三陽子,張小組長誒!你不會真帶著哥幾個來體驗巡邏生活了吧?就算是聽書也得聽個全段的吧?怎麼就聽了個後半段啊?前半段亮爺我是沒聽到,怎麼就跑出個蠍子精來,都幹啥壞事了?”亮爺發話了。
張豐陽聽完王亮的話,忽然靈光一閃,轉身就向西邊跑去,把剩下的哥三個閃了一下。
“嘿!你跑什麼啊?你的把上半段的事兒講出來啊,亮爺我還等著呢!”王亮接著喊道。
周鵬飛心思還是靈巧些,趕忙說道:“快,追上去,這小子沒準又想到啥線索了,故事等稍後再聽吧!”說完也追著張豐陽跑去,王亮和強子互看了一眼,趕忙跟上。
且說張豐陽跑著跑著,忽然間停了下來,改為慢走,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一個人,這時其他三個人也已經追了上來,緊跟在他身後,王亮忍不住向前看了一眼,說道:“喲!這不是那說書先生嘛!你追他幹啥?咋的?書沒聽夠嗎?”
張豐陽一邊悄悄追在說書先生身後,一邊低聲解釋道:“你們不知道,這位先生說的前半段裡那女妖怪害人的地方與黃德發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都在這塔樓邊上,而且黃老闆屍體的模樣和他講的女妖怪害人的情況很像,所以我覺得咱們要是追上了他,問出些東西來,也許黃老闆被弄成乾屍的手法也就清楚了,這還不算是線索嗎?”
王亮一聽眼睛亮了,說道:“著啊!聽書都能聽出線索來,三陽子,可真有你的,那還等什麼?直接上去把他拷上不就得了!”
初曉強接話了:“亮子哥,咱們只不過是去問問線索,又不是去抓人,你還嫌咱們惹的亂子不多嗎?”
兄弟四人一邊跟著一邊拌著嘴,約走了半個鐘頭,直穿過了小西門,來到了小西大街上。說書先生根本沒有意識到張豐陽幾人的存在,徑直拐進一條衚衕,進到衚衕西邊的門中。張豐陽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太清宮”。
此時四人正站在太清宮對面的塔樓邊上,王亮看著說書先生消失的背影,說道:“這老傢伙說完書就來上香,這錢還沒捂熱乎呢,轉眼就送走了,圖個啥呢?誒?不對呀,老傢伙講的書裡最後塔樓對面修的是‘三教堂’啊!這怎麼還變成太清宮了?咱們怎麼辦?”
張豐陽看著太清宮的大門說道:“還能怎麼辦,來都來了,管他是三教堂還是太清宮,進去燒根香,請個願,算個命吧!”
太清宮位於奉天城區小西大街邊上,對面就是說書先生提到過的鎮壓著蠍子精的塔樓,也正是黃德發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佔地面積約八畝,內設靈官殿、老君殿、關帝殿等諸多殿堂,乃是東北地區有名的道家殿宇,當地百姓常來請願上香,求得神靈保佑,更有不少人去找宮裡道人卜卦算命,相傳頗為靈驗。
幾人一進入宮門便分散開來,尋找著那位說書先生的蹤跡,張豐陽孤身一人順著大道往前走去,只見燒香請願之人絡繹不絕,鐘鼓誦經之聲錯落可聞,不由得心神一蕩,腦中諸多瑣碎想法瞬間消散。
這時一名小道童從張豐陽身旁經過,張豐陽趕忙攔住問道:“小道長,請問您可曾見過一位說書的先生進到這裡,哦,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孩子,應該是他的徒弟。”
那道童擺了擺手說道:“未曾見過。”
張豐陽又問道:“那請問主持現在哪裡?”
道童答道:“師尊正在客堂接待貴客,施主可是要來求籤的?若是求籤到老君堂找我師叔也可,我現在領您過去,如何?”
張豐陽擺擺手道:“那倒不必,有勞了!”
小道童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張豐陽則繼續向宮內走去,尋找著客堂所在。很快,穿過一條走廊後,來到客堂門前,只見大門緊閉,走得近些並未聽到屋內有談話之聲。這時王亮、周鵬飛和初曉強三個人也找到了這裡,四個人一前三後來到客堂門前,剛要敲門,屋內有人說道:“幾位,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張豐陽幾人聞聲有點糗,只好硬著頭皮推門走了進去,只見堂內設施簡單,兩張木製交椅正對著門口,分坐著兩人,其中一個便是那說書先生,另一人鬚髮花白,滿臉紅潤,一身藏藍色道袍,手持拂塵,正笑眯眯的看著張豐陽幾個人,想來應是這太清宮的住持了。
那說書先生微微笑道:“幾位小兄弟究竟何人?跟了陳某一路,直追到這裡,到底又有何貴幹?”
張豐陽正色道:“在下張豐陽,身後三位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們四人都是四平街警隊的警員,此番前來特想找先生聊一聊與那塔樓有關的事情,好為黃德發被害一案尋找些線索,不知先生可否為小子解疑答惑。”
說書先生與身旁的道人對視了一眼,說道:“終於被你們察覺了,不過你我初次相識,事關重大,陳某需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若回答的好,我便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你看怎樣?”
張豐陽見這次太清宮之行定不會白來,心中歡喜,立刻爽快答道:“先生請問便是!”
說書先生問道:“你四人可有吸食鴉片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