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了一塊糖,好甜好甜的……
可是我卻吃不出半分甜味兒,我覺得好苦,帶著血腥的苦……
“顧知微……有下輩子,我絕不會愛上你,也絕不會放過你……”
隱隱之間,我聞到很濃的腐屍的味道。
然後……我的眼前便徹徹底底的一片黑暗。
……
“嬌兒……嬌兒……”我好像聽到了我孃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個軍帳裡,映入眼簾的是我娘擔憂的面容。
我……我沒有死嗎?這是哪裡?
我四下環顧,吃力的望著我娘,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娘,是你嗎?”
“是我,是娘。”我娘紅了眼,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連說話的聲音都在哽咽,“我可憐的嬌兒,怎會變成這樣?”
我沒有做夢?眼前的人的確是我娘?
那這裡是何處?
是軍帳裡?
不對啊,我分明在皇宮裡,我分明被顧知微一刀給刺死了,無端端的我怎麼會跑到軍帳裡來,而且我娘也在這裡。
我一定在做夢,我下意識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
“嬌兒,你這是做什麼呢?”我娘見我掐自己,趕忙伸手攔住我,溫聲道,“嬌兒,你別害怕,如今是在軍帳內,這裡四處都是你舅父的人,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什麼?這裡是我舅父的軍帳內?
也就是說,我現在在城外,在榮王大軍裡?
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我明明是在皇宮裡啊,哪怕……哪怕那畜生將我扔到了亂葬崗,那也不該是這裡啊。
如今兩軍交戰,顧知微就算要扔,也不能把我往敵人的地盤上扔……
我心中疑惑極了,抬眸望了我娘一眼,吃力的又問道,“娘,這是我舅父的軍帳?也就是說,我在榮王的大軍裡是不是?”
“是……”我娘點點頭,又安慰了我一句,“嬌嬌,你不要好害怕,如今到了此處,安全了,沒人敢傷害你了。”
所以,我當真是在榮王的大軍裡。
我蹙眉,更加疑惑了,又問我娘道,“娘,我……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是你表哥外出巡邏,將你給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我的表哥?”額,我想起來了,是有個表哥,乃是我姨母的兒子,如今跟在我舅父身邊做事,我見過一回,但也不太記得清他的長相。
可是也不太對啊,我分明是被丟去了亂葬崗,他是打哪兒把我撿回來的?
我深吸了口氣,儘量忍著痛,低聲問我娘,“娘啊,我表哥是在哪裡撿到我的?”
“聽你舅父說,是在軍營外面,你表哥剛一出去,就見你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要不是見著你手腕上的手釧,他都沒將你認出來。”說著,我娘又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滿眼含淚道,“嬌嬌,你都不曉得,你剛給抬回來的時候,那全身上下都是血,可給娘嚇壞了。所幸啊,沒傷著要害。”
“方才軍醫已經替你瞧過了,你這身上的傷啊,看起來嚴重,其實沒怎麼傷著,皮外傷罷了。”
什麼,手釧?皮外傷?
不是,我何時戴了手釧了?顧知微送給我的手釧,我早在從國公府裡走的時候,也就拿下來還給他了,無端端的,怎麼可能戴在我手腕上,還有我後背的傷,分明那一刀是致命的啊……
我咬了咬牙,吃力的抬起手,果然,顧知微送給我的手釧在我手腕上。
因我曾經用這手釧傷過好些人,所以上京裡許多人都曉得這手腕上待了這樣一個可以當做暗器的手釧的,便是寧國公的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