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微的臉色瞧著比昨日好了許多,不過額間依舊冒著汗珠,聽聞我這樣溫聲細語的關懷,他略微一詫,看我的眼神裡滿是狐疑。
蹙眉看著我片刻,他不覺嗤笑,“杜嬌嬌,你吃錯藥了?”
我表現得有那麼異常?
我抿唇,儘量佯裝糊塗,笑反問他,“怎麼了相爺?您是生來犯賤呢?關心你一兩句,便是吃錯藥?非得見了面就不給你好臉色看,日日罵你,才是正常?”
顧知微這廝素來不好欺騙,更不好利用。
向來都是他欺騙別人,他利用別人,若是想要欺騙他,利用他,委實是不容易的。
我自然也是清楚的……
面對顧知微,可不能翻臉太快。
果然,我這一番反駁,顧知微的神色稍微平靜了些,他頓了頓,一雙鳳眼浮上笑意,略帶了幾分懷疑,說道,“杜嬌嬌,你這般裝模作樣的,是不是有事情用得上我?”
“……”倒真是去修行千年的朝堂老狐狸,總是體驗看透。
不過哪怕他看透了,我也得繼續想著法子讓他來解決此事,萬萬不能讓我那舅父給牽扯進去。放在過去,我也是不願意顧知微牽扯進去,亦或者是有什麼危險的。
可想想,他既然與太后那般情深,我又何必去為他想。
總歸不管發生了什麼,那太后總是不能要了他的命的吧?
可想想,他既然與太后那般情深,我又何必去為他想。
可太后卻是會要我舅父的命,要我的命,要再一次將我娘那孃家的一家子給滅門的。
如此一想,我乾脆端出了一派狐媚姿態,索性承認了,笑回他,“相爺慧眼,妾身的確是有事相求。不過……倒也不算是有事相求,妾身就是有一句話,想請相爺帶給太后娘娘。”
聽我提及太后,顧知微神色間頓時有些不自然。
不過,很快他又平靜了下來,擺出了平日裡待我的和善溫柔,追根究底的問道,“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
“經由前兩日的調查,妾身聽聞,有關妾身與南平王那些個謠言,乃是太后在背後唆使。”我眉眼含笑,提及此事,半分也沒有生氣,只是顯得格外納悶兒,懇求顧知微道,“妾身就是想請相爺您問一問太后,妾身是何處得罪了她,她要百般折損妾身的名譽。”
“要知道,這樣的謠言落到尋常女子身上,早就一頭撞死了。”
依著我過去的脾性,我的確是要一頭撞死,不撞死也得吊死。
可每每想要這樣做的時候,我便想起顧知微曾經的勸誡,他說名聲不重要,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我覺著顧知微這話說得好沒有禮數,好生不要臉的,但經歷了這麼多,虧也吃過了,氣兒也出過了。
我便越發覺得顧知微說的有道理。
故而不管外頭的謠言再難聽,我也斷斷不會尋短見。
可聽到旁人那樣詆譭自己,我心裡頭也總是不舒服的。
何況,如今此事還是太后給我那舅父下的套,我更是不舒服了。
她想利用我害我的親人,我為何不能反將一軍?
聽到我的答話,顧知微愣了一愣,滿臉不可置信,不敢相信那些謠言乃是太后傳出來的,“嬌嬌,你……你說什麼?你說那些個詆譭你的謠言都是太后傳出來的?”
“相爺若是不信,待你身子好些了,可親自審問桂紅。”我冷哼了一聲,故作的陰陽怪氣,“妾身曉得,您與太后情投意合,妾身也自願退出,可妾身就是想不明白,我這是何處又惹得太后不高興了,她要這般詆譭我?”
“論起年紀來,她也不過比我娘年輕三五歲,道一聲長輩也不為過。作為一個長輩,如此欺凌逼迫一個晚輩,她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