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鄞州的路上,送幾卷名單的時候,叫人給偷襲了,想來那人是想要毀掉那名單。”顧知微吃力的嚥下藥膳,眉眼裡沒有什麼精氣神,唇色也尤其發白,顫了顫,又道,“索性,我早有防備,否則此刻,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他有防備還給傷成了這樣?可見偷襲他的人本事大了去了!
可這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能與他身手相當,用毒手段也相當的?
我心裡頭不禁生了好奇,趕緊的又詢問了他一句,“相爺,您身手如此了得,醫術想來卓絕,這是什麼人,竟能用毒藥將您傷成了這般?”
“那人蒙著面,我沒太看清楚。”顧知微淡淡回了我一句,頓了頓,又似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不過這手法和用毒的手段,我倒像是在哪裡見過……”
“我想起來了,是……是在相府裡……”顧知微話音剛落,頓時又一臉恍然大悟,臉色更是突然變得陰沉,冷森森道,“如今傷我的人,和過去殺我的人,是同一個……”
“什麼?”我一震,一瞬間感覺背脊都在發涼。
我不是個傻子,顧知微這話裡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
他是說,如今傷他的這個兇手,和……和上輩子他為相的時候,殺他的人是同一個?
這……誰能如此狗膽包天?
先前顧知微與我說他是被人害死的,我還不信的,我一直覺著他就是死在個通房身上的……
如今見他這副樣子,他當真是叫人給害死的。而且死了之後,這外頭還傳言他死的那麼沒節操?
不過,他是如何曉得,那害死他的,和如今傷他的是同一人?
我頓時更好奇了,納悶兒道,“相爺,您是如何得知眼下傷您的,和過去害您的是同一人的?”
“我驗過屍……”顧知微滿臉清冷,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道,“你可還記得,去年,我與沈雲眉前去郊外的義莊驗屍……”
什麼玩意兒?他……他去年去郊外驗屍?驗的……是他自己的屍體?
本來我已經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顧知微這般一說,我感覺胸口也是涼颼颼的。
一時之間,我都不知該如何接下顧知微的話了。
見我如此,顧知微唇畔忽然勾起一抹笑,雖然已經虛弱,眼神裡卻帶了幾分調侃,喊我道,“怎麼了杜嬌嬌,害怕了?”
呵呵?這麼詭異的事我能不害怕?
這什麼人啊?竟然叫人刨了自己的墳墓,把屍體給挖出來驗屍。
他也不怕破壞了風水,影響今生運勢?
對上顧知微含笑的眼眸,我不由冷哼,實在是無言了,“相爺果真藝高人膽大,這心狠手辣起來,連自己也不放過!也不怕破壞了風水,影響了今生的運勢。”
“我從不信這些……”
“……”好吧,惡人都是從來不信邪的。
他們要是信的話,也不會作惡多端,除非還不夠惡,故而做了壞事,這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虛的。
而顧知微這種人,他是屬於大奸大惡,所以他不信。
我嘆了口氣,又朝他嘴裡餵了一些藥膳,眼見著他虛弱得很,我也沒有多問什麼,只讓他好生歇著。
顧知微傷得實在是嚴重,幾乎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換藥一回。
他平日裡瞧著臉皮厚,可換藥,他偏就不讓旁人動手,阿秀不行,春雨也不行,傅青山更是不行。
非得讓我換,於是因著照顧他,我那些個謠言的事,我也暫且沒有處理,只得是偶爾讓傅青山去打探打探。
五日後,傅青山買了藥從城裡回來,一進門便與我報信兒,說是聽聞國公府裡丟了一個婢女,國公府八小姐都找了好幾日了,就差沒有把國公府給翻個底兒朝天了。
如今已經派人去外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