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落山,屋子裡很靜,妝奩前坐著一面容姣好的女孩子,散著長髮,大概十七八歲,只是和同齡女孩子不一樣的是,她身著黑色的夜行衣,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眼神冷冽,伸手拿著那塊上好的檀木做的梳子將頭髮束了上去。
聽說宸王近幾日傍晚經常去繡春樓飲茶,身子骨羸弱就罷了,聽說腿腳還不好,小姐以後嫁過去要怎麼辦才好,表少爺怎麼辦呢?
回想著晌午春桃和夏柳的一番話,段玉染身體微微發顫,定了定神,起身回到床榻,伸手將被褥下的匕首拿了出來,淡淡的說了句:“魏舒白,你死定了。”到了院牆邊,朝著四周望了望,四下無人,便悄悄地翻了出去。
繡春樓
“王,不,公子,您當真要娶那從未見過一面的女人,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女人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活脫脫像個男人。”宗科鼓著腮幫子,看了看眼前這個白衣男人。“咳咳~無妨,即是父母之命,那便是四肢不健全也是要娶的,天要下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府。”聽著屋頂細碎的腳步聲,男人輕輕勾起嘴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宸王府坐落在京中西南方向,這個時辰大街已是空無一人,馬車裡白衣男子時不時撫著懷裡趴著的白色的貓。
只聽咚的一聲,轎子前的宗科被打暈在地,轎子的簾子被掀開,見一蒙面女子手持匕首站在轎外,“受死吧,窩囊廢。”說著將匕首刺向轎內之人,手起刀落,劃破了男子的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放肆!你可知我是誰,你不想活了?”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玉,聲音很輕,好像刺客要殺的人不是他一樣,沒有一絲驚慌。
段玉染看了看眼前這個被全京都人笑話了一遍的所謂的王爺,只見男子放下了手裡的貓,一股內力頂開了轎子的構架。“你是,你是裝的?”看著眼前這個內力深厚的男人,段玉染向後退了兩步。
“很不幸的告訴你,見到我,你也就別想活著回去了。”說著揮出了袖子裡的暗釘,看了看被暗釘正中心口的段玉染,魏舒白扭頭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太子啊太子,如今是身邊沒有可靠之人了?竟派了這樣一個黃毛丫頭,看了看逃走的段玉染,不禁嘆了口氣,還算是衷心,臨死還不忘回去通報
“跑嗎?不等你跑回你主子的大門口,你就會毒發身亡,何必呢。”
天下起了雨,由小到大,雨滴拍在段玉染身上,混著胸口和嘴裡吐出的血,淌在地上。馬上就到家門口了,自己要再堅持一下,馬上,馬上就到了。
夜深
“是小姐,快稟告老爺夫人。”守門的家僕撐著油紙傘蹲下看了看這個渾身溼透倒在自家側門口的女子,伸手撩開了披散著的頭髮,頓時渾身發抖,面容失色,朝著內院喊著,大理寺少卿段弘段家陷入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