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色鬼不顧餘雯麗激烈反抗,獸性大發拎著她竄入隔壁房間。隔壁房間其實是一個小餐廳,也就是一個裝修極為精緻的大雅間。雅間裡擺著盆景,掛著名人字畫,桌椅都是實木的,很是雍容華貴。小餐廳過去是一個廚房,刀叉羹勺一應俱全,包括案板上還未來得及烹飪的各色食材,是一個專為賭客隨時現供名貴餐飲的地方。
餘雯麗久掙不脫,筋疲力盡,羞怒絕望中趕緊哀求色鬼卡爾道:“放了吧,我還小,求求你放了我。我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只要你大發慈悲放了我,我一定帶你去把錢取出來,並一分不留全部送給你……”
卡爾色鬼眼泛綠光,呼吸急促,咚地把餘雯麗扔到一張長沙發上,嘴裡嗬嗬吼叫著,雙手胡亂撕掉著她的衣服。
啪啪啪,上衣鈕釦崩飛,唰——紅色內衣一撕兩片,露出兩個米黃色小杯罩……
餘雯麗心急發焚,幾欲暈倒,絕望中認準卡爾色鬼的右手,挺身狠狠一口咬了過去。
卡爾色鬼輕輕一笑,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痛楚的樣子。他捧起自己血淋淋的右手,使勁用嘴巴吮上幾吮,露出一絲享受之極的神態。然後對著驚恐萬狀的餘雯麗眨了眨眼,彎下腰唰地扯下自己的長褲……
餘雯麗眼一閉,嘴裡尖喊一聲“爸爸”,隨即全身僵直,淚如泉湧,似一具木偶般再也不能動了……
卡爾色鬼心花怒放,飛快扯掉僅存的內褲,露出兩條雜毛橫陳的噁心大腿,嘴裡呵呵淫笑著撲向形若殭屍的餘雯麗……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背後驀然飛起一柄閃亮菜刀,打著旋兒唰啦啦呼嘯而至,不偏不倚嚓地斬進色鬼卡爾後腦,刀鋒直直深入腦中一寸有餘。
卡爾色鬼悶哼一聲,身子驟然不動,雙手頹然下垂,保持半跪姿勢好一會,才緩緩往前傾倒下去……
萬念俱灰中的餘雯麗倏地睜眼一看,隨即尖叫一聲,在電光石火間抬腿一屈一伸,使出平生力氣狠命一蹬,成功把緩緩栽向自己的卡爾色鬼蹬開,再復一腳下,堪堪將其四仰八叉蹬倒在地。餘雯麗險中獲救,恍若重生。顧不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立即便將身一滾,忍著巨大疼痛站起身來,手忙腳亂把衣服打幾個結,勉強遮住自己的前胸後,這才驚魂未定抬起頭來,仔細察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只見餐廳門口人影一閃,一個熟悉的腦袋探了出來,並在餘雯麗來不及驚叫之時,飛快伸手在嘴唇上一噓,示意其不要聲張。
餘雯麗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比爾·劉。而在他身後挺胸昂然站立的,正是識破自己賭博伎倆的、那個神秘古怪的亞洲籍男子。她心裡一酸,眼淚不自覺撲簌簌流了下來。要不是顧忌隔壁有兇殘的海匪,她早痛哭泣涕起來了。
比爾飛快跑了過去,順手拿起卡爾色鬼扔在一邊的突擊槍,又取下他身上沉重的作戰包,這才扶起餘雯麗輕手輕腳往廚房裡走。一邊走
一邊告訴她,危急時刻出手救她的,正是隨他一起出現的那個男子。至於他倆為什麼會在一起,比爾也簡要地向她作了一番解釋。原來在詹姆斯船長播送通知之時,比爾正抽空躲在房間裡呼呼大睡。及至他醒轉過來時,整層船艙早靜悄悄空無一人。這可把他嚇得夠嗆,還以為遇上了幽靈。後來又聽到a層不斷傳來槍聲,然後是那個神秘亞洲男急匆匆一頭紮了進來,一把扯上他跑進了廚房,如此他才知道,郵船這次是真遇上打劫的兇殘海盜了。而亞洲男就是因為躲避不及時,才被四處蒐羅錢財的海盜逼進了賭館,並和他不期而遇。躲進廚房後,亞洲男才發現已經進入死衚衕,再無其它退路。於是他就叫比爾在後面輕輕撬窗,自己則守住廚房入口,嚴防在賭館裡收集財物的海盜進來,直到餘雯麗被卡爾色鬼拎進餐廳……
餘雯麗忍痛來到來到那亞洲男身邊,壓低聲音抽抽咽咽說道:“謝謝,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我……”
亞洲男拍了拍餘雯麗肩膀,輕輕對她說道:“名字不重要,關鍵是怎麼逃出去。這裡是廚房,沒有其它出口,撬窗也來不及了,而海盜們馬上就會發現異常,肯定會一窩蜂衝進來,到時我們只有打他們措手不及,強行從前面的賭館大門逃出去。你還好嗎?還能不能走動?”
餘雯麗咬一咬牙,一臉堅定地答道:“我很好,不但能走,而且還能跑。”可不是嗎?剛從鬼門關爬出來的,經歷過如此慘痛的遭遇,身上那一點傷一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就是累死跑死,也比被海盜侮辱強。
亞洲男滿意地點一點頭,又問一旁翻查作戰包的比爾:“你會用槍嗎?有沒有開過槍?”
“會,也開過槍!”比爾嘴裡說著,手上不停把包裡那些沒用的、諸如毛巾、口糧、金銀首飾等東西扔掉,只留下幾個彈匣和三顆卵圓形手榴彈。
“那好,一會聽我號令,咱們一起衝出去。”亞洲男臉色嚴峻,目光堅毅,隨手拿上兩把寒光閃閃的菜刀,又不停把廚櫃裡的小刀小叉之類的東西往身上塞,直到全身鼓鼓囊囊再沒地方可放了,他才緩緩走到廚房門一側,一眼不霎盯著賭館裡海盜們的動靜。
比爾把彈匣別在腰上,手榴彈放入口袋,提上槍在房門另一側站著,隨時等著出擊的命令。餘雯麗則屏著呼吸,一動不動貼在亞洲男身邊。
不一會兒,一個海盜便大呼小叫走了進來,毫無意外被後腦插刀、倒地而死的卡爾色鬼嚇壞了,魂飛魄散的都忘記要逃跑了。緊接著所有海盜都進來了,個個惶恐不安看著地上汩汩血流的卡爾色鬼。
周克莊和黑鬼強尼最為心急,也衝在最前面。他們匆匆看一眼面目猙獰的死屍,忙忙命令呆呆站立的海匪們緊急排查,消滅一切目之所及的移動物體。
然而不待海匪們行動起來,亞洲男子卻先一步出擊了。只見他雙手一揚,兩柄菜刀呼嘯脫手,像兩枝利箭般追風逐電劈向兩名
海匪……
啪啪兩聲輕響,站在門邊發抖的瘦高海匪胸口中刀,慘叫一聲栽倒在地。另一個則是周克莊隨從胖海匪,堪堪被驀然而至的菜刀砍中脊背,尖號著昏死過去。
菜刀匍出,槍聲又起。比爾從門邊跳將出來,端起突擊槍嘩啦啦一串子彈橫掃過去,成功擊倒兩名海匪。一個倒地身亡,一個重傷不起。
周克莊和黑鬼強尼最為奸滑,這邊慘叫聲一起,那邊便兔子般往旁邊一閃,雙雙抱頭衝向實木餐桌,躲在桌後呼哧呼哧直喘粗氣。驟然愛襲,敵情不明,還是先走為上,以保小命,這是他倆共同的處世原則。
亞洲男子喊一聲“走”,便即拉上餘雯麗,一馬當先衝出廚房。比爾緊跟餘雯麗斷後,他抬手對著餐桌射出一串子彈,把探頭探腦的黑鬼強尼給打回去,又順手一槍把一個哀號不止的海匪擊斃。剛跑餐廳門口的亞洲男子遲疑一下,隨即扔下餘雯麗,返身去撿橫陳在地的自動步槍。餘雯麗雖然手痠腳軟,渾身疼痛,但緊要關頭豁出一切,咬牙迸出洪荒之力,寸步不離緊緊跟隨著救命恩人亞洲男子。她見亞洲男子返身回去撿槍,也毫不猶豫跟了上去,俯身來到一具死屍跟前,側轉臉拉開他身上的作戰包,飛快從裡面取出兩個彈匣和一顆手榴彈。亞洲男子退回餐廳後,飛速抓起地上一支自動步槍,撈起一個作戰包甩背在肩,菜刀也不要了,拽上餘雯麗飛身向外跑去。
周克莊和黑鬼強尼被持續的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只得龜縮在餐桌後面乾瞪眼。直到槍聲停止,比爾斷後撤出賭館後,他們才乍乍呼呼跑了出來,砰砰嘭嘭開著槍尾隨而去。
這時,郵船上好幾個艙層都響起了槍聲,或長或短,或急促或稀疏,其間還夾雜著乘客們淒厲的尖叫,以及海匪們肆無忌憚的狂笑。看來海匪們的目的已基本達到,開始撕下偽善的面具行兇殺人了。
亞洲男子一手端槍,一手拽著餘雯麗大步往前跑。跑出小賭館,避開寬敞明亮的通道,他們很快折轉到了一個僻靜小衚衕。這裡是健身醫療美容之類的場所集散地,平時客人很少,也沒什麼值錢的器物,是一個較為理想的藏身之地。比爾雖然沒經過正規軍事訓練,但身體素質較好,警惕性也很高,在緊張忙亂的脫奔之餘,還時時不忘回身察看敵情。畢竟周克莊和黑鬼強尼的喊聲越來越大,槍聲也越來越緊密。
然而還沒跑出多遠,前方拐角處突然竄出一股海盜,個個亂叫亂嚷得意極了,還肩扛手提拿著不少東西,顯然是從哪地方搜刮而來。
亞洲男子吃那一驚,拽住氣喘吁吁的餘雯麗戛然停住腳步。
對面的海匪更是始料未及,做夢也沒想到船上還會有持槍的乘客,所以也跟著一個個傻楞楞站著不動,就像被突然而至的寒流凍住了一般。
一時間雙方俱都站著不動,互隔五十餘米距離,光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有喊叫,誰也沒有拔槍,就這麼木然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