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文龍和梁詩綺手挽著手準備去設計自己的禮物時,詹姆斯船長和傑克隊長突然從裡間專櫃走了出來。他們臉色凝重,腳步匆匆,一邊走一邊低聲商量著什麼。
“哈嘍,梁小姐許經理,很高興看到你們!請問是想買點什麼嗎?”詹姆斯船長髮現許文龍兩人後,便立刻張開雙臂大步走了過來。
許文龍聞聲止步,一邊握住詹姆斯船長伸過來的雙手,一邊向他身後的傑克隊長點了點頭,以示禮貌:“是呀船長先生,難不成你也想來買點什麼?”
“唉,現在哪還有心情買東西呢?”詹姆斯船長沮喪地嘆一口氣,抬眼瞄了瞄許文龍身邊的梁詩綺,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梁詩綺也很知趣,禮貌性和他寒暄幾句便即告辭,帶上藍眼睛服務員去設計禮品了。
許文龍雖然不捨梁詩綺就此離去,但同時也知道詹姆斯船長肯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而且應該不是一般的事,否則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出事了,這該死的郵船又出事了!”待梁詩綺剛一離開,詹姆斯船長便把許文龍拉到一個僻靜角落,搓著手直截了當告訴他道。
許文龍聞言一驚,慌忙追問道:“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一個遊客失蹤了!我們傾盡全力找遍全船,卻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誰?是誰失蹤了?什麼時候失蹤了?”
“周九華周先生,就是上次釣魚比賽獲得一等獎的那個人!”
“是他?!”許文龍聽了,心裡不由五味雜陳,全然不知滋味。雖說周九華攜款外逃,行為可憎,禍害國家,令人不齒,而今落個如此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禍緣自輕,怨不得別人。只是他死因如何,是否還有其他陰謀,會不會給別的船客帶來威脅,這倒是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聯想到之前和周九華和番把酒夜談中,周所流露出對女友朱虹的怨恨以及隱隱透出的殺機,再想到朱虹與陳珂眉來眼去、不清不楚的關係,讓他不自禁打了一個寒戰:難道是朱虹感覺到了自身危險,從而聯手陳珂來了個先下手為強?只是這無憑無據的,又豈能隨便下此結論?不如先聽聽船長先生的意見。想到這裡,他便皺著眉沉吟著對詹姆斯船長說道,“那你認為周九華先生的無故失蹤,會意味著什麼?死亡嗎?那他的屍體會在什麼地方?船上還是海里?有沒有失足落水的可能?還有,他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有異常表現嗎?”
詹姆斯船長攤了攤手,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傑克隊長。
傑克隊長跨前一步,用夾著中文的英語緩緩敘述道:“半個小時前,周先生的女友朱虹女士前來保衛室找我,說她男朋友昨晚一夜未歸,希望我們能幫忙找一找。我們接到報案後,便立刻按照預定方案進行暗中大搜查,同時調取所有監控影片仔細摸排。只是很遺憾,到目前為止,周先生仍然蹤影全無,甚至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我們很有理由地相信,他應該是在昨晚某個時刻不慎掉入大海去了。雖然發生這樣不幸的事故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沒有先例。而至於朱虹朱女士,她報案時很平靜,沒有絲毫異常之處。按她的說法是,她男友雖然常常夜不歸宿,但至少會在天亮前後回來,而今天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這讓她很是擔心,所以才前來請求幫忙查詢。而且報完案後,她還直接約人吃早餐去了,沒什麼很特別很反常的地方,可以初步排除她的不良動機。雖然我們也聽說過她和陳珂之間的緋聞,也曾懷疑過他們的不良動機。可後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試問,有誰敢在監控密佈的甲板上下手
謀害他人呢,除非他再也不想呼吸這自由自在的新鮮空氣了。當然,真相到底如何,還得看監控影片的最終結果!”
許文龍聽了,嘴裡輕輕“噢”了一聲,心裡卻在暗暗思忖著:如此說來,朱虹和陳珂先下手為強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到底是兩個年輕人,應該還不至於兇暴至此、狠毒如斯。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失足落水掉到海里去了。
傑克隊長頓了頓,抬眼看看許文龍的表情,又繼續說了起來:“所以我們現在只有耐心等待監控影片的排查結果,以進一步確認周先生墮落大海的證據……”
“那如果周先生確係墮入大海,你們又該怎麼處理呢?是不是應該返回去搜救?”
“不錯!”詹姆斯船長聳一聳肩,苦著臉用無可奈何的口吻介面道,“一旦我們確認周先生墮海了,那就得按照標準程式返航搜尋,即便他已死亡。畢竟生命至上,任何人在沒有經過合法審判的情況下,都有生存生活的權利。而我們所處位置又最近,耗費時間相對最少,是最有條件、也最有機會搶救他的船隻。當然,如果我們到達墮海地點,在其方圓五十公里範圍內搜尋不到人的情況下,我們也只有被迫啟航駛向終點站,而把搜救任務移交給接到命令後,日夜兼程趕過來的其它救援隊了。”
許文龍沉默半晌,然後又緩緩抬起頭來,一臉複雜看著詹姆斯船長問道:“那你們還要多久才能得出排查結果呢?”說句實話,他打心眼裡不想去搜救周九華,甚至覺得這是周九華自我輕賤、罪有應得的最好下場。不過後來又仔細一想,到底還是覺得詹姆斯船長說得對。畢竟他也還沒有經過審判,也仍然還有生存生活的權利。
傑克隊長聽了,連忙接過話頭說道:“快了,應該不需要多久了!因為甲板上探頭總體較少,排查起來更為簡單容易。不像那些遊客失竊案,範圍廣,監控多,逐一比對需要耗費大量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