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銀白色的北極星號便出面在遼闊在太平洋上,以巡航速度日夜不停朝著目的地夏威夷行駛著……
這次旅程雖說遙遠,但生活其實並不單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豐富多彩。因為每個人都可以在船上找到打發時光的方法,甚至於沉迷其中而不知日月。諸如吃美食、聽歌劇、看電影、以及保健健美、賭博博 彩等等。有時遊船還會中途停車,在渺茫的海面上舉辦游泳比賽、釣魚比賽等大型活動。要是途經比較原始獨特的海島,有興趣的遊客還會在小隊保安的護衛下,登上島嶼開開心心玩個夠。反正上了這條船的人都不會著忙,也不會著慌,畢竟大家最充裕的就是時間,當然包括金錢。
而對於許文龍和梁詩綺來說,即使遊船上沒有任何娛樂設施,沒有任何活動安排,他們也不會覺得乏味,更不會覺得難熬。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對方就是自己的生命,對方就是自己的一切。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引人、更珍貴的東西了。所以他們很少參加船上舉辦的派對,大部分時間都形影不離黏在一塊,相倚看日出日落,攜手賞藍天碧海,哪怕是散散步、逛逛商場,他們也會覺得其樂無窮,浪漫無邊。
不過,事情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前兩天舉行的海上釣魚活動,因為獎品是一枚手指頭粗細的特製金魚鉤,而包裝魚鉤的則更是一條肥壯可愛的純金魚。這讓原本不想參加比賽的許文龍立刻心動了,躍躍欲試也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把那獎品拿到手,以便送給楊瑩瑩作生日禮物。因為再過十餘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而自己承諾的特別禮物卻遲遲沒有著落,這不能不讓人心慌著急。然而比賽結果令人遺憾,當他以龐大的翻車魚穩獲冠軍時,朱虹的男友周九華,也就是那個猥瑣男卻在結束比賽一剎那,奇蹟般釣起一條罕見的狼鰻。按規則,釣到最奇異魚的人將獲得冠軍,如果沒有,則是釣到最大魚的人為冠軍。如此事情就有點複雜了,周九華釣到最奇異的魚沒錯,可他畢竟是延時釣到的,雖然才那麼幾秒鐘,但畢竟不屬於比賽範圍。怎麼辦?幸好許文龍襟懷大度,主動要求放棄評獎,這才幫裁判組解決了一個難題。本來事情以這種方式終結,應該是皆大歡喜令人開心的,只是許文龍和梁詩綺的專職服務員文麗卻不樂意了,甚至有些忿忿不平。整天鼓著眼、噘著嘴、嘟嘟嚷嚷地嘮叨個不停。最後在梁詩綺連哄帶勸加威脅之下,才總算不情不願合上了嘴巴。
這天,許文龍照例從健身房大汗淋漓回來,痛痛快快衝完澡後,便愜意地吃起梁詩綺為他準備的豐盛早餐來。當然,這些精美的食品肯定不是梁詩綺親手做,而是她從各個餐廳精挑細選叫服務員送過來的。
“文麗呢?又一大早出去了嗎?”許文龍瞄一眼文麗緊閉的房門,一邊吃著一個大熱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梁詩綺道,“這個小丫頭,整天神神秘秘的,連個影子都見不到。”
梁詩綺嘆了一口氣,輕輕放下手中的熱湯說道:“可不是嗎?早上早早出去了,晚上半夜三更溜進房間。一躺下便呼呼大睡,真不知道她在搗鼓些什麼。但願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否則我們對不起她媽媽。”
“應該不會出吧,”許文龍安慰梁詩綺道,“聽說她和那個比爾?楊混得很熟,沒事就一起在各個樓層瘋跑,還會仗著你的名頭吃大餐,買玩具,偶爾又會去聽聽歌劇,看看電影什麼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的耳根子清靜多了,且還用不著和她鬥嘴嘔氣。”
梁詩綺愁眉苦臉地回答道:“這樣好是好,只是你看看她房門口吧。髒衣服臭襪子隨手亂扔,換下的鞋子更是東一隻西一個。更惱人的是她的房間,被子床單皺巴巴揉成一團,桌子椅子亂糟糟東倒西歪,吃剩的零食殘渣到處都是,看著就觸目
驚心、慘不忍睹呀。”
許文龍皺著眉無可奈何地說道:“那有什麼辦法呢?我早就知道她是個令人頭疼的麻煩精。不過以後你就別再幫她收拾了,叫服務員幹吧。”
“還是算了,我不想麻煩服務員。”梁詩綺臉色突然一紅,低著頭扭扭捏捏地說道,“就當她是……就當她是自己的孩子吧。提前練習看孩子、做家務,反正……反正我們以後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她說著說著,便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神情特別嬌羞可愛。
許文龍一聽,心裡滿滿都是幸福甜蜜,吃起飯來也格外香了。
梁詩綺靜靜地看著狼吞虎嚥的許文龍,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不過很快她又眉頭一皺,低下頭吞吞吐吐對許文龍說道:“有件事情,我想……我想對你說……”
“哦?什麼事?”許文龍放下筷子,抬起頭楞楞看著梁詩綺道,“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的呢?快說吧,我聽著呢。”
“是這樣的,”梁詩綺定了定神,彷彿下決心似的說道,“還是這惱人的小丫頭,我發現她竟然……竟然會賭博!就是那種……用兩個骰子,放在一個杯子裡搖來搖去,然後拿開杯子比點數大小。天哪,她都跟些什麼人賭啊!一個個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看模樣都會嚇死人,而且賭注還真不小。可她一點也不害怕,手法還特別嫻熟,完全一個賭場老手的樣子,甚至還贏了不少錢。”
“啊?還有這樣的事?”許文龍吃驚地說道,“這可不得了,年紀輕輕的,又是個小女孩,竟然就沾染了這樣的不良習氣。”
“是呀,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一大跳,還嚴厲制止了她!”梁詩綺憂心忡忡地說道,“可你也知道,就憑她那樣的人,伶牙俐齒,刁鑽滑溜,又怎麼會聽人勸告呢?萬一手氣不好輸光了,欠下一屁股債了,那危險可就大了,指不定連生命都會搭進去。”
“嗯,這是個問題,”許文龍的臉色慢慢嚴肅起來,“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得找她好好教訓一頓才是。要是還不知悔改的話,就即刻通知船長解僱她。”
梁詩綺一聽到要解僱文麗,卻又有些於心不忍,甚至還有些絲絲不捨。她咬著嘴唇沉思一會,然後用商量的口吻對許文龍說道:“看在她年齡小的份上,狠狠教訓一頓是必須的,解僱就算了吧。畢竟這是一條遊船,又航行在公海上,賭博是合法的。要是船長沒什麼意見的話,我看我們也不要對她太過嚴苛,一切由她去吧。只要我們平時多多關注她,不要讓她發生意外就好。”
許文龍想想也是,要是船長都不干涉的話,那就說明她不會有危險,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危險。否則在船上工作那麼久,應該早就出事了。念及於此,他便輕輕點著頭回答道:“好吧,到時我們就看船長怎麼解決。”
“那我們趕緊吃飯吧,”梁詩綺心事已去,整個人立刻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她一邊不停往許文龍碗裡夾著菜,一邊連連催促他道,“你可要多吃點,可別餓壞了。對了,吃完飯我得陪阿曼達去做美容。她都不知邀請我多少次了,如果再要拒絕的話,我都不好意思了。真對不起哦,你不會生氣吧。”
“這哪能呢?”許文龍笑著對梁詩綺道,“沒事的,你儘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