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龍風捲殘雲把那隻烤鵝腿吃完,拿起紙巾細細擦著自己的手,一邊擦一邊對宮自彪說道:“謝謝你的酒菜,不過我現在沒時間和你閒聊。我還得去你家裡見一見曾閻羅,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他。怎麼樣?是你親自帶我去呢?還是我自個兒去?”
“什麼?曾閻羅?”沉吟中的宮自彪手一抖,險些把杯中酒潑灑掉了。他裝模作樣咳嗽一聲,眯起眼呵呵乾笑著說道,“呃,這個……這個曾閻羅嘛,這個曾閻羅……對了,你找他有事嗎?是不是很重要?”
“也沒什麼很重要,不過想問問有關吳公權的一些事。曾閻羅是他的左膀右臂,應該對他很瞭解!”許文龍平靜地回答道。
“噢,這個呀。”宮自彪鬆了一口氣,擺著手大大咧咧地說道,“問他還不如問我,我知道的並不比他少,某些方面甚至還更多。說吧,你想知道吳賊什麼事?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竹筒倒豆子一古腦兒全告訴你。”
“那好,你知道吳公權現在在哪裡嗎?他一般會躲在什麼地方?”許文龍瞥了一眼神情怪異的宮自彪,直截了當地問他道。
“這個……”宮自彪尷尬地笑了笑,搖著頭如實回答道,“他到底躲到哪裡去了,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
“沒有什麼不過的,時間緊迫,我們還是去問問曾閻羅吧,他肯定知道。”許文龍站起身來,拉起宮自彪就要往門外走。
“等一等,等一等。”宮自彪慌了,急忙擺著手支支吾吾說道,“曾閻羅他……咳咳……曾閻羅他……”
“曾閻羅怎麼了?”許文龍鬆開手,一臉疑惑地看著宮自彪。
“曾閻羅他……他跑了!”宮自彪心裡一急,不由脫口說道,“他打傷我的守衛逃跑了!”
“逃跑了?”許文龍吃驚地問道,“什麼時候逃跑的?”
“就在昨……昨天吧。”宮自彪悲慼戚擺出一臉愁苦相,低聲下氣對許文龍說道,“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沒把你的人看管好!不過不要緊,他活不過多久的,估計現在就已經死翹翹了。因為他逃跑時捱了好幾槍,而且都是要害之處,還流了一路的血。”
“哦—”許文龍嘆了口氣,皺著眉頹然坐了下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宮自彪縮頭縮腦看著表情凝重的許文龍,心裡那個悔呀,簡直無以形容。早知道他能把吳賊逼成這個孱樣,當初就不該把曾閻羅給殺掉!現在可好,弄巧成拙了,白白失去了一條重要線索。
許文龍看了看自怨自艾的宮自彪,揮著手淡然說道:“不要緊,逃就逃了吧。幸好是昨天,要是再早兩天的話,還真會壞了我的大事!”
“那還用說,”宮自彪見許文龍沒有責怪自己,不由心頭一喜,得意洋洋回答道,“即使要讓他逃,也得選個合適的機會不是……”
“選個合適的機會?你這是什麼意思?”許文龍倏地抬起頭,目光定定地看著宮自彪。
“啊……這個……”宮自彪一楞,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急忙搪塞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即使想逃,也肯定會選個好時候、好機會不是?比如趁守衛吃飯、上廁所、輪換值守等放鬆戒備的時候不是?”
許文龍這下總算明白過來,怪道這小滑頭一說起曾閻羅便左支右吾、含糊不清,卻原來曾閻羅早被他鏟滅了。也罷,如此作惡多端、兇殘狠毒之人,也活該落個這樣的下場。
宮自彪看著許文龍沉默不語乾坐著,臉上顯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樣子,於是心虛之下連忙說道:“許經理不是想方設法要找吳賊算帳嗎?這好辦,我雖然不知道他的下落,但有一個絕佳方法可以逼他現身,保證一試就靈。”
“噢,是什麼方法?”許文龍精神一振,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所謂以暴易暴,以黑制黑。作為同道中人,宮自彪肯定有辦法找到吳公權的弱點,定逼著不得不他現出原形、走出隱匿地點。
宮自彪慢條斯理呷了一口酒,咂著嘴故弄玄虛地說道:“在濱東碼頭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街,叫越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