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西郊區,在一座綠絨團般的山包上,座落著一幢青灰色的小別墅。別墅並不起眼,且被綠樹掩映著。如不仔細分辨,還真看不出山上住著一戶人家。
別墅內一間臥房裡,身穿睡袍的吳公權靜靜站在窗前,饒有興趣看著窗外如茵碧草和嬌豔紅花。太陽已升至頭頂了,可他才剛剛起床。他美美地呷了一口熱茶,瞥了一眼水床上仍自呼呼大睡的美豔裸女,邁起方步一搖一晃向客廳走去。
客廳裡,吳公權的管家兼秘書早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是滿頭大汗團團亂轉。他一見吳公權慢悠悠走出臥房,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抹著汗結結巴巴說道:“吳……吳總,出事了,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
吳公權瞪了管家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慌什麼慌?天蹋下來了嗎?還是地陷下去了?看你這副孱樣。早餐!”
“是是是,早餐!”管家慌忙扯起喉嚨對廚房喊道:“早餐,快把吳總的早餐端出來!”
兩個菲傭聞訊而出,流水般把各色精美小吃端了出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吳公權優哉遊哉地落坐、系圍巾、喝牛奶,直至吞下兩片紅腸後,方才歪著頭問管家道:“到底發生什麼天大的事了?”
火燒屁股的管家一聽,急忙彎下腰輕聲對他說道:“許文龍……許文龍那小子把長洲灣別墅給燒了……”
“那又怎樣?”吳公權聳了聳肩,繼續低頭吃喝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讓他折騰去吧。”
“還有……還有……”管家慌慌張張繼續說道,“他昨晚還毀了……毀了我們兩家夜總會和一個……一個酒莊……”
“哦?”吳公權停止吃喝,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這混小子,還真要死纏爛打啊!”
“是呀,看來我們惹上一個大魔頭了!”管家心慌意亂地說道,“昨晚的收入泡湯了不說,他還口出狂言,說要……說要……”
“他說什麼了?他想要怎樣?”吳公權側轉頭定定地看著管家。
管家撓了撓頭,飛快搬來一臺手提電腦,指著螢幕上播放的影片說道:“你自己看吧!”
影片很短,顯然經過剪輯。播放開始後,畫面接連跳動幾下,接著便出現蜂湧逃向樓下的男女顧客、侍者、保安以及護場打手。他們個個神情驚懼、慌亂不堪,彷彿在躲避吃人魔王一般。往下就是包房內慘不忍睹的景象,用的還是特寫鏡頭,有四分五裂的昂貴酒水飲品、有面目全非的高檔器具音響、還有撕成碎片的成捆鈔票等等。最後是許文龍對著鏡頭一字一頓的諷刺和斥責。
吳公權越看越惱火,越看臉色越烏青,忍無可忍之下啪地關掉影片,鼓著一雙牛眼氣呼呼說道:“臭小子,當我怕你嗎?難道你真是‘景影’成員不成?難道你真有三頭六臂不是?他媽的,真是氣死我了!”
“絕對不是!他怎麼可能是‘暗影’部隊的成員呢?”管家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我看他不過是一不知進退的楞頭青而已!俗話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只要我們放出平時對待那些富豪商賈們的手段,我看他還能狂妄囂張到哪裡!”
吳公權搖了搖頭,閉起眼獨自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管家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空自抓耳撓腮站在一邊。
正在這時候,看管錢庫的胡志良一陣風般闖了進來,進門就嚷嚷直叫:“將軍,將軍你看了‘伊夢雅’的影片嗎?他奶奶的真是豈有此理,他算什麼東西?大言不慚,出言不遜,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真他媽活見鬼了,難道還輪得著他來下戰書挑釁嗎?這不讓我噁心吐血嗎?”
吳公權倏地睜開雙眼,看著胡志良不悅地說道:“看了,剛看完呢。我說你不好好守著那些錢,又跑這裡來幹什麼?就為了提醒我看‘伊夢雅’影片嗎?就是為了發幾句牢騷不滿的話嗎?你的腦子呢?”
胡志良怪眼一翻,梗著脖子氣忿忿回答道:“反正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反正我不再想當縮頭烏龜了!”
吳公權面色一寒,雙眼頓時露出絲絲兇光。他使勁嚥了口唾沫,努力抑制住勃勃噴發的怒氣,看著胡志良冷冰冰地說道:“那你想怎樣?去找他幹一架嗎?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嗎?那還得找到他呀!怎麼找?去哪裡找?宮自彪和南齊雲那兩個該死的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但沒把那小子和梁景軒給除掉,反而驚跑了他們。讓他們躲起來了,藏起來了,全都縮在‘香格里拉’不露頭了。去攻打‘香格里拉’嗎?去動刀動槍血洗梁府嗎?要是招來大批警察和軍隊,以後還有你我的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