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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最後一搏

長洲灣四十八號別墅。

時至深夜,星月無光,天空陰暗漆黑。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別墅裡寬大而雅緻的院落一片冷清、一片寂靜。往日的喧囂熱鬧和鶯歌燕舞早已煙消雲散、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片片樹葉在夜風中無力輕搖、沙沙作響。

別墅會議室裡,吳公權也就是阮少雄臉色鐵青,眼目充血,正直楞楞紋絲不動坐在會議桌前。而桌子上則斜斜放著一支大口徑手槍,手槍旁邊則是一隻尚有大半瓶烈酒的酒瓶。桌底還橫躺著一個肩挎AK、渾身溼透的黑衣壯漢,像是剛從水裡鑽出來似的,衣服也還沒來得及換。壯漢腦門洞穿,血流不止,正張開嘴巴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他,樣子彷彿還在向他求饒。會議室外木雕般肅立著三個兇悍男子。他們雖然身處中人慾嘔、令人目弦的濃烈血腥味中,但依然挺胸收肚、目不斜視,垂著手連大氣也不敢出。

吳公權呆坐半晌,忽地伸手抓過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半烈酒,接著把酒瓶砰地摔在地上,紅著眼咬牙切齒說道:“許文龍,許文龍,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是呀,許文龍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是哪路神仙?這個問題自吳公權久撥周扒皮電話未果、尤其是當場擊斃從海上漏網回來的親隨那一刻起,就一直縈繞盤旋在他頭腦中,讓他頭昏腦脹,讓他坐立不安,甚至讓他抓狂發瘋。

“看來還真是小瞧他了!”吳公權沉著臉喃喃自語道,“一個人!僅憑一個人便三番五次破壞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不但勾搭上了露伊絲這個小賤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用的是什麼方法。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當初發現她身份時,就應該一槍斃了她。怪只怪自己輕敵大意、且又貪戀她的美色),盜去了自己賴以發財的至勝法寶——梁景軒不堪入目的影片磁碟,還單槍匹馬擊敗眾多武裝人員,輕而易舉衝破精心設定的陷阱,無情擊破了自己對梁景軒的最後一絲希望。甚至還不知耍了什麼下作手段,卑鄙無恥地向海關緝私隊通風報信,把自己派去接應周扒皮的社徒連人帶船悉數抓獲、無一倖免。除了隻身跳海、回來報訊的那個倒黴鬼。這可是自己費盡心機弄來的一條遠洋貨船啊,還指望著它把搜刮來的鉅額資金偷運到海外去呢。而今晚珊瑚礁一帶原本是沒有巡邏計劃的!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難道不是一個從部隊轉業回家的、名不見經傳的退役小軍官嗎?難道不是一個生長在窮鄉僻壤裡的、靠長相靠身材混飯吃的小白臉嗎?雖說冷酷威武、氣度不凡!該不會是華夏’暗影’部隊的成員吧!”

一想到華夏那支神秘的”暗影”部隊,吳公權禁不住全身打了個寒戰。正是這支鬼神莫測的部隊,在自己的事業達到頂峰時,悄悄潛入自己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破壞通訊設施,搗毀重兵工事,炸滅交通工具,讓自己的部隊在隨之而來的猛烈炮火攻擊中冰消雪化、瞬間瓦解,讓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武裝王國在一夜之間四分五裂、煙消雲散。更為可恨的是,當晚派去押送藥品的親密戰友黍永泰,也於同一時間在華夏邊境遭受該部另一小分隊的無情狙殺,屍骨至今不知所終。而這條路線一直極為隱秘,從不為外人所知,他也至少來回往返過數十遭,也從來沒出過任何事故。即使偶爾遇上邊防部隊的零星狙擊,同樣可以化險為夷、全身而退。

“看來他八成就是‘暗影’部隊成員,否則沒這樣的身手,更沒這樣的膽量!”吳公權的臉色漸漸嚴峻起來,浮腫的雙眼跟著射出一絲陰險惡毒的寒光。

“報告!”隨著一聲低沉的通報,一個身形矮小、相貌醜陋的男子無聲走了起來。他勁裝結束,腰懸短槍,一雙小眼睛咕碌碌亂轉。雖說身材屬於典型的二等殘廢序列,但渾身上下無一不透著幹練利達、咄咄逼人的駭人氣勢。

吳公權一見醜貌男子,眼中立刻迸出一絲期待之色,忙不迭扭頭問道:“胡副官,情況怎麼樣了?周扒皮他們……他們真的也被他一個人解決掉了嗎?”

胡志良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說道:“報告將軍,接到命令後我立刻去了一趟鋼鐵廠,發現留下狙擊的色鬼一夥已然陣亡,無一倖免,而且幾乎都是眉心中彈,一槍斃命。再據香河附近的居民反映,河中的一條漁船上曾出現過一場激烈槍戰,時間正好是周扒皮上船後的半小時之內。至於結果如何,這就沒人知道了。一來天色暗距離遠,二來也沒人敢上前去看個究竟。所以我估計,周扒皮一夥至今下落不明,杳無音訊,九成九已經命送他手,葬身魚腹,而且錢也被全數劫走,分文沒有留下,甚至連漁船也不見了蹤影!”

“該死!”吳公權心中最後殘存的一絲希望破滅,忍不住揮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臉上頓然流露出羞怒交加、絕望透頂的神態。他伸腿踢了踢橫屍桌底的親隨,站起來怒氣衝衝說道:“周扒皮他們不是在船上嗎?許文龍那小子又如何上得了船?他生了翅膀會飛嗎?”

“報告將軍,許文龍那小子沒生翅膀,也不會飛,但他駕駛的汽車會‘飛’呀!”

“他駕駛的汽車會‘飛’?這是什麼意思?”吳公權詫異地看著胡志良。

胡志良看了吳公權一眼,鼓著眼恨恨地回答道:“香河上有一座石橋,欄杆已被沖斷一截,橋面上還留有汽車高速啟動的車轍。所以那小子肯定是駕車從橋上衝向漁船的。”

“哈哈哈,好小子,夠膽,夠聰明!如此一來就合理多了,周扒皮那廢物也就不用再指望了!”吳公權不怒反笑,咧著嘴放聲大笑起來。只是笑容僵硬、乾澀,比哭還難看,沒有分毫欣喜歡悅之態,反而透著絲絲悲涼驚懼之感。

“將軍,”胡志良急了,繃著臉硬邦邦說道,“許文龍那小子屢次三番破壞我們的計劃,你竟然還誇獎他,難道我們就此算了不成?不要報仇了嗎?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呀!”

“別急,別急,仇肯定是要報的!”吳公權收起笑容,雙眼倏地迸出絲絲寒光。

“那好,許文龍那小子不是住在‘巴山情會所’嗎?我現在就去招集人手,衝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他媽的,不把會所殺個血流成河,我決不回來見你。”胡志良嘴泛冷笑,目露兇光,拍了拍腰間手槍,拔腿就要往外跑。

“稍安勿躁,”吳公權擺一擺手,陰著臉嚴肅地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凡事都得分個輕重緩急!而今最重要、最迫切的,就是保證濱東倉庫那筆錢的絕對安全。否則的話,我們這次回美國就只能喝西北風了,這趟華夏之行也就白來了,你覺得很合算嗎!”

“就這樣屁也不放就灰溜溜地離開,不是自墮威風讓人笑話嗎?”胡志良眨著一雙豆豆眼氣憤憤地回答道,“再說這筆錢又不會出問題。濱東倉庫雖然臨近公路,人來車往很熱鬧,但越是這樣的地方,越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何況我還派駐了十餘個精幹護衛在那裡,讓他們日夜持槍巡邏,二十四小時輪班值守,這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吳公權瞪了胡志良一眼,語氣漸漸嚴厲起來:“總之小心無大錯。最近我們招惹的人可不少,誰都恨不得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不要說許文龍那小子,就是看似文雅柔弱的梁景軒,你還真以為他是好惹的嗎?他的能量、他的本事是吹出來的嗎?他‘濱洋首富’的稱號是自封的嗎?所以說,無論如何,保住錢才是根本,保住錢才有希望。”

“血洗‘巴山情’,伏擊梁景軒,既可報仇雪恨,又能永絕後患,還能揚威立萬。這一舉三得的事,為什麼就要輕易放棄呢?我想不通!”胡志良梗著脖子爭辯道。

“我可沒說會輕易放棄!”吳公權看了一眼忿忿忿不平的胡志良,緩和語氣陰笑著說道,“我只是說做事要分清輕重緩急,不能主次不分。你身手好、槍法準,去守衛錢倉更有把握,更能讓我放心。”

“好吧,我這就去保護錢倉。”胡志良勉強答應道,“可許文龍和梁景軒怎麼辦?誰去解決他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黑鯊’號接到指令後,已帶著一艘遠洋貨輪日夜兼程趕往南海,最多三天就可到達。船一到我們就得把錢運上去,運完錢就得隨船走人,卻哪有時間去顧及他們?”

“許文龍和梁景軒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讓南齊雲他們去吧。”吳公權見胡志良不再堅持,於是拍著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已電令四大金剛,要他們即刻趕來開會。”

“四大金剛?你覺得讓他們去合適嗎?”胡志良不放心地說道,“你可別忘了,曾閻羅到現在還杳無音訊、不知所蹤,簡直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不說是他們下的毒手弄的鬼,諒他們也沒那個膽子。但他們社徒遍地,耳目眾多,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嗎?可有誰承認過呢?尤其是那個宮自彪,裝瘋賣傻、答非所問,我看他肯定有問題,肯定知道曾閻羅的一些秘密情況。”

吳公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知道這幾個人不太可靠,但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違抗命令。一旦解決了許文龍和梁景軒,我們再趁機設個華夏式的‘鴻門宴’,把他們一古腦兒解決掉,以殺雞儆猴,震懾宵小,看以後誰還敢陽奉陰違、暗中搗鬼了!”

胡志良一聽,臉上方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說話間,一個秘書模樣的胖男子急匆匆跑上樓來,輕輕對吳公權說道:“吳總,桂副Boss來訪,他說無論如何要見您一面。”

吳公權微微皺起眉頭,揮著手不悅地回答道:“好吧,叫他在客廳等我。”

中年男子答應一聲,又低著頭急急往樓下跑去。

胡志良不便出面,也辭別吳公權,趕著去濱東看守倉庫去了。

吳公權目送胡志良從側門離去後,方才整了整衣冠,邁著方步慢騰騰向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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