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心情舒暢,興奮難耐,這意外驚險的經歷真讓她大開眼界、驚歎不已。她興沖沖揮舞著一支繳來的真正手槍,一會兒微閉著左眼左瞄瞄右指指,一會兒又把槍插入口袋,模仿牛仔掏槍動作迅速拔了出來,嘴裡還不停發出“砰砰砰”的射擊聲。
被打暈在地的矮個男子哼哼唧唧醒轉過來,努力睜開視線模糊的眼睛,晃了晃劇痛難忍的腦袋,扯開嗓子怒氣衝衝叫罵道:“卑鄙無恥的下流鼠輩,搞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有種就……哎喲我的媽呀……真疼死我了……”
許文龍沒有理睬他的辱罵,而是繼續為徐麗雅解著繩索。他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跑到哪裡去呢?
王麗卻精神一振,仗著手上有支真槍,膽子跟著增大不小。她老實不客氣跑出門外,像拖死狗般把矮個男子拖了進來,用槍頂著他的腦門威風凜凜審問道:“告訴我,你搶過多少錢?販過多少毒?殺過多少無辜之人?快說,不許隱瞞,不許騙人,有多少說多少。不然我真一槍崩了你。這可是一支地地道道、貨真價實的真槍!”後一句話是模仿矮個男子剛才的語調說的。
“可是……可是你的槍還沒開啟保險呢!”矮個男子哭喪著臉說道。他並不害怕眼前這個女孩,知道她沒膽量殺人。最讓他忌憚、恐懼的還是後面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
王麗勃然大怒,用槍管狠狠戳了矮個男子一下,嘴裡大聲嬌叱道:“你個蠢貨,滿口胡柴,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真槍還用得著保險嗎?信不信我現在就開一槍給你看看。”
“信信信,我相信,我非常非常地相信!”矮個男子慌忙點頭回答道,“只是……只是我沒搶過錢,也沒販過毒……”
“那你一定殺過人!快說,殺過多少人?在哪殺的?什麼時候殺的?”王麗揮著槍、板著臉,連珠炮般不停喝問道。
許文龍把最後一道繩索解開,再輕輕把徐麗雅扶了起來。
徐麗雅低低說了聲“謝謝”,接著便一拐一拐走向客廳一個內嵌式神龕前,在眾人瞠目結舌注視下,拿起神龕內一尊泰國佛像用力往地下一摔,再從碎片中撿起一個指頭大小的銀色金屬塊,珍而重之放入貼身口袋中,再對許文龍道一聲謝後,冷冷看一眼恍若隔夢的矮個男子等人,最後才搖搖晃晃、步履艱難向門外走去。
“資料!那是公司機密資料!”矮個男子顧不得槍管頂頭,指著徐麗雅聲嘶力竭地喊道,“抓住她,快抓住她!千萬別讓她跑了!天哪,他竟然把資料放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害我們翻箱倒櫃、東挖西掘這麼久,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可惡,真他媽太可惡了!”
許文龍自然不會讓徐麗雅就此離開,確認那金屬塊就是王大發一心要找的快閃記憶體後,便立刻大步追了出去,不由分說把她拽向樹底一片陰暗處。他此行的目的本來說是尋找那個快閃記憶體,再者就是抱著僥倖心理看看徐麗雅是否會上勾露面。現在心想事成,天縱人願,兩個目標均近在眼前,他又豈會輕易錯過?
“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天啊,你到底想怎麼樣?”徐麗雅見那救過自己的詭異男人一言不發拽著自己往暗處拖,立刻嚇得面如土色,魂飛魄散,拼著命不停奮力掙扎著。
看看遠離客廳差不了,許文龍方才放開徐麗雅,擺著手直截了當對她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這樣才能實現你男朋友的夙願,還能把我朋友從王大發手中解救出來。”
“天哪,你就是……你就是那個奸詐狡猾、假冒好人的……騙……騙子……”徐麗雅雖然全身冰冷,急怒交加,但一顆心砰砰亂跳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下來。
“想必你男朋友已把我的事告訴你了,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許文龍輕聲解釋道,“所以請你相信我,讓我們一起……”
“不信!我不信!快放我走,不然我要喊人了!”徐麗雅話一說完,張嘴便欲喊叫。
許文龍大驚,不假思索對準她後腦一巴掌拍了過去。
徐麗雅雙眼一翻,嚶的一聲軟倒在地。
許文龍看著昏迷不醒的徐麗雅,滿懷歉意對她說道:“對不起,只有先委屈你一下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王麗提著槍慌慌張張跑了出來,一看到倒地不起的徐麗雅,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你……你……你把她殺了?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她?”
許文龍搖了搖頭:“她死不了,只是暈過去了!”
“哦……”王麗這才吁了一口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任務完成,犯人也已經抓到,是不是該叫其他警察過來清理現場了?”
“不不不,我們自己清理,清理完後馬上回酒店。”許文龍急忙擺手說道,再輕聲對王麗交待一番。
王麗聽了,頓時一臉猶豫著說道:“這樣行嗎?會不會出人命?不過也沒什麼,反正他們都殺過人,是那個矮男人剛剛親口說的,如果運氣不好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了。”
許文龍揹著徐麗雅返回客廳,把她放在沙發上安頓好,又用繩索把矮個男子捆綁結實,再找來抹布一一塞住那三壯一瘦四個人的嘴,最後在他們驚懼交加的眼神中把他們拖入一個雜物間,用什物掩蓋得嚴嚴實實。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拍了拍手上的塵灰,對著尋找烈酒歸來的王麗點了點頭。
王麗清了清嗓子,大模大樣對什物底下不停掙扎的四個男人“判決“道:“我搭檔說了,人的生命極限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鑑於你們個個罪大惡極、罪不可赦,雙手沾滿無辜之人鮮血,並用殘忍手段殺害數十個泰國人,包括五六個華夏人。作為懲罰,你們就在這好好呆上七天七夜吧。到了預定期限後,有人會準時來解救你們。不過來的是警察,希望你們好好配合警察的偵訊工作,還要好好在獄中反省自己的罪孽。”
“判決”用中、英、泰三國語言宣讀,很“威嚴”,也很“莊重”,是王麗根據許文龍的意思,自作主張編導表演出來。
“判決”完畢,許文龍便把雜物間小門關緊、鎖死,接過王麗手上的白酒來到客廳,二話不說就舉瓶往昏迷中的徐麗雅頭上、身上亂倒。只一會兒,整個客廳便立刻瀰漫在一片濃烈刺鼻的酒氣之中。
“你想把她裝成醉酒的模樣嗎?”王麗此時才恍然大悟。
“是的,不然我們怎能帶一個不省人事的女孩回酒店呢?”許文龍頭也不抬地說道,“來吧,你身上也要灑上一些。”
十多分鐘後,當王麗把一張用泰文手寫的“房屋裝修,請勿打擾”的通告貼在大門上後,許文龍便抱著滿身酒氣、埋頭“熟睡”的徐麗雅,一馬當先拐向庭院處的林蔭小道。而手持酒瓶、同樣酒氣熏人的王麗則緊緊跟在他後面。
王麗不愧是個大學生,很有表演天賦。每當遠遠看到夜歸的人路過時,她便立刻扮出一副醉熏熏的模樣,步履不穩、搖搖欲墜,嘴裡還不停胡言亂語、呵呵傻笑。讓所有過往之人側目而視、避之不及。
到了酒店,大堂值班小姐見怪不怪地斜睨一眼三個“酒鬼”,自顧自在電腦上玩起遊戲來。這樣的事太平常不過了,尤其是那些歐洲人,經常喝酒到深夜,每次都爛醉如泥,還喜歡帶好幾個女孩一起縱情狂歡。反倒是許文龍,因為帶著兩個女孩半夜回來,心裡頗不自在,對著那小姐歉意地笑了笑,急急抱著徐麗雅逃也似的上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