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綺看著一步三回頭的戚家軍,若無其事鬆開許文龍的腰,噘起嘴一臉不高興地說道,“很討厭他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在家裡也是這樣,老是沒事找事賴著不走,所以我只好吩咐姆媽香姨,只要他來了就說我不在家。”
“他很喜歡你,你傷他的心了!”許文龍訕訕地活動著自己的雙肩,似笑非笑打趣她道。
“我可不喜歡他!”梁詩綺白了許文龍一眼,拉過一張皮椅挨著他坐了下來。
“為什麼?”許文龍不解地問道,“他不是很好嗎?風度翩翩,一表人材,事業有成,腰包鼓鼓。最重要的是,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個集團董事長!”
梁詩綺撇著嘴說道:“那還不是仗著他爸爸戚繼祖的庇護。否則,他又能做什麼呢?一個囂張狂妄、自以為是的人!”
“哦,”許文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心裡暗暗思忖道,“真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果然又和那姓戚的對上號了。”
兩個人聊著聊著,一個黑人侍者推著輛餐車緩緩走了過來,手腳麻利往他們餐桌上擺放各種名貴食品。
許文龍抬頭看著不停向這邊張望的戚家軍,心裡立刻明白了八九分。
梁詩綺呆了一呆,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問道:“你這是……這是什麼意思?有沒有搞錯,我們並沒有點這些東西呀。”
“沒錯,完全錯不了,我尊貴的小姐!”黑人侍者把一碗濃香四溢的人參燕窩湯端上餐桌,笑眯眯拿起兩個高腳水晶杯放在兩人面前,“是對面那位先生特意為您點的,並且已經買好了單!”
“哦,我的天!”梁詩綺扭頭看了看向這邊揮手致意的戚家軍,頹然坐回椅子上說道。
許文龍看著滿桌中西合璧的精美菜餚,不由抿著嘴笑而不語。
黑人侍者從餐車上取下一瓶業已開蓋的“包利爾”紅酒,小心往兩個杯中倒上大半杯,輕輕說一聲“兩位請慢用”,然後輕手輕腳推上餐車離開了。
梁詩綺攤開雙手,用無奈而又無助的目光看著許文龍。
許文龍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好吧,”梁詩綺嘟了嘟嘴,用毅然決然的口吻說道,“既然他那麼‘熱情好客’,我也就沒理由拒之千里。大不了叫爸爸回請他一次,或者給他寄一張現金支票,更何況他也在我們家吃過不少好東西!”說完,她便毫不客氣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再用銀叉叉起一塊法式鵝肝放入嘴中,輕輕咀嚼著稱讚道“不錯,不錯,味道很好”。
許文龍一下子被她那副俏皮的樣子逗樂了。
接下來梁詩綺對每道菜都淺嘗輒止,大加評論,一忽兒眉開眼笑、驚歎不已,一忽兒蹙顰撇嘴、大叫可惜。吃吃評評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對一動不動的許文龍說道:“你怎麼了?不吃嗎?”
“人家是專門為你點的,我怎麼好意思吃呢?”許文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討厭!”梁詩綺剜了許文龍一眼,不由分說端起酒杯放到他嘴邊,繃著臉似嗔似怨地說道,“喝,快喝下去,一會兒我再夾菜給你!”
“別別別……還是你喝吧……這樣……這樣不好……”許文龍晃著腦袋左躲右閃,還慌慌張張把皮椅向後移了移,又用心虛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有什麼好不好!”梁詩綺不依不撓,端著酒跟著他的腦袋左右移動,始終不離他的嘴巴半寸。
許文龍欲再推辭,卻遠遠瞥見戚家軍正用幾乎冒火的眼光瞪著自己。他尋思著再這樣糾纏下去,估計他的誤解會更深更大,甚至有可能失去理智而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於是他趕緊接過杯子說道:“好吧,好吧,我這就喝下去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梁詩綺彷彿得勝的將軍般開心地笑了起來。
許文龍端起杯子把酒喝乾,再眯著眼細細品了一品。苦苦的,澀澀的,還略帶一絲絲無以言喻的酸味,就像還未成熟的青李一般,看來還不如咱古蓮縣五塊錢一瓶的“蓮花白”帶勁。喝完酒,他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抬眼看著梁詩綺,意思是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梁詩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緩緩移向他面前的碟子……不知時候起,碟子裡已盛放著一大塊色澤鮮豔的神戶牛排。
許文龍皺了皺眉,一臉無奈看著目光堅定的梁詩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