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龍出得門來,揚手招來一輛計程車,急匆匆直奔濱東“綠裡灣”酒店。到了酒店門口,一個膀大腰圓、夾副墨鏡的黑衣大漢立刻迎了上來,撇著嘴一臉傲慢地問道:“是許經理嗎?”
許文龍掃一眼黑衣大漢隆起的腰部,黑著臉重重“唔”了一聲。
“跟我來。”黑衣大漢扔給司機扔下兩張百元鈔票,說一句“不用找了”,便帶著許文龍坐上電梯,直接奔向十二樓。
電梯裡,黑衣大漢始終一聲不吭,而且處處充滿敵意,還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瞄一瞄許文龍,眉宇間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輕視與不屑。
許文龍未予理會,挺直腰桿默然站立,目光一霎不霎注視著眼前飛快跳動的樓層數字。
129房門邊直挺挺站著兩個冷漠健碩的黑衣男,他們的腰部同樣微微凸起,一看就知道配有真傢伙。而且從他們的神態與站姿來看,應該是從部隊退役回來的軍人。
“看來戚家軍已鳥槍換炮,連打手也升級了!”許文龍冷冷一笑,昂昂然跟著黑衣大漢跨進房間。
“哈哈哈……許經理,你好,你好,到底把你給盼來了!”許文龍匍一進房間,一個肥頭大耳、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滿面笑容迎向他迎了過去。男子說話沙啞,鼻音很重,一聽就知道是先前打電話的那個人。
“我一向很準時,無論對朋友還是對其他什麼人!”許文龍不客氣回敬道,同時用鷹隼般的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間。
房間很大,也很豪華,裡面的擺設極其考究。六個面目兇悍的黑衣男子或坐或站、互成倚角佔據房間有利地形。他們自許文龍一踏進房門起,就有意無意敞開西裝,露出腰間烏黑磣人的五六式手槍。一個身高體胖、臉膛紫黑的壯男人更是旁若無人擺弄著一挺模樣古怪而醜陋的機槍。許文龍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日式歪把子機槍,看來那電線杆上的售槍廣告還真不是騙人的。
中年男子仰天干笑幾聲,若無其事對那幾個黑衣壯男吆喝道:“都楞著幹什麼?上酒呀,一點禮貌都沒有!蠻牛,把你那醜陋的破爛貨收起來,別在這礙手礙腳寒磣人!”
話音剛落,只聽“嗒嗒嗒”一陣尖銳急促的槍聲驟然響起,濃煙中一隻懸掛在牆角的拳擊沙袋瞬間被撕得稀巴爛。雨點般的子彈悶哼著穿過沙袋,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數十個嚇死人的彈孔。
蠻牛提起冒煙的歪把子機槍,斜視著許文龍得意洋洋說道:“這可不是什麼破爛貨,比起手槍來可好使多了。”
“看看,看看!”中年男子攤開雙手,裝著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真是一群沒教養的傢伙,還望許經理不要見怪!”
許文龍笑了笑,一臉泰然地說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可管不著。那個女孩呢?她現在在哪裡?”
“別急,別急。”中年男子眯縫著眼慢條斯理地說道,“讓我們先喝喝酒、歇歇氣,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們的生意!至於那個嬌美可愛的小女孩,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一點事都沒有,而且性子還蠻剛烈的。瞧瞧,發起狠來甚至把我手下人的臉都抓破了。”
許文龍順著中年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一個黑衣男臉上印著兩條深深的血溝,像平行線般筆直而壯觀。
抓破臉的黑衣男恨恨嘟嚷道:“要不是老闆制止我,我保證一拳送她上西天。”
“廢話,打女人很光榮嗎?有本事找個爺們去單挑,這樣才能顯出你男子漢的本色!”中年男子喝斥道。
“無論是誰,只要您一句話!”被抓破臉的黑衣男揚起粗壯胳膊回答道,還用挑釁般的目光看著許文龍。
“確實沒教養!”中年男子搖著頭對許文龍說道,“不管他們,我們坐下來聊!”
一個馬臉男把兩杯芬芳馥郁的紅酒輕輕放在桌上,轉身一言不發站回原來的位置。
中年男子搓了搓手,端起酒杯笑容可掬地說道:“法國波爾多,我的最愛。來來來,許經理,為我們的愉快合作幹上一杯!”
許文龍二話不說,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抹一下嘴傲然說道:“那麼,我們該如何合作呢?是一對一?還是你們一擁而上。戚家軍那小子哪裡去了?連露面的膽量都沒有了嗎?該不會又怕我拿他作擋箭牌吧。”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搖著手斷然否認道:“這事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不過也多虧了他,才讓我在濱洋找到了像許經理這樣身手不凡的高手。所以說,悠悠濱洋,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啊!不可小覷,確實不可小覷!”
“這話什麼意思?”許文龍吃了一驚,既然這幫人不是戚家軍請來的打手,那事情還真有點棘手了。可他們到底是誰呢?想要脅迫自己做些什麼呢?走私嗎?還是販藥?
中年男子看著許文龍莫名驚詫的樣子,心裡頓時感到滿意極了,笑眯眯伸手輕輕打個響指。那抓破臉的黑衣男見了,立刻氣哼哼走了過來,把一迭相片啪地扔在許文龍面前,梗著脖子甕聲甕氣說道:“自己好好看一看,要不是我們,你小子說不定早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