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軍狂怒之下率著一眾馬仔撲向許文龍,想仗著人多勢眾一舉把他打倒,以洩洩心頭騰騰直冒的無名之火。
許文龍不敢怠慢,繃著臉冷笑一聲,手拎鋼管毫無畏懼迎將上去……
戚家軍一楞之下不及多想,硬著頭皮一衝向前。一邊衝一邊連連鼓動馬仔們道:“速戰速決,砍死那臭跑堂的,咱們好繼續去夜店找樂子!”許音剛落,他便猛覺右手一麻,長刀脫手墮地,接著脖子又一緊,喉嚨早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死死扼住。
“統統給我站住。”許文龍擒賊先擒王,匍一接近戚家軍,便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他,讓他瞬間失去反抗之力。
戚家軍用力一掙未果,便又張開嘴巴意欲呼叫,然而卻哪還叫得出來?此時的他不僅動不了分毫,甚至連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眾馬仔趁機暴喝一聲,齊齊揮動傢伙往許文龍身上招呼,試圖趁亂把戚家軍給搶回來。
許文龍鎮定自若,挾著四肢撲騰的戚家軍輾轉規避,手上不停揮動鋼管望空橫掃,分毫不差把砸向自己的尖刀、鐵棍等一一蕩了回去。
狼頭壯漢怪眼圓睜、怒氣勃發,趁許文龍舉手抵擋的間隙,掄起鐵鏈惡狠狠向他背部砸去。為報這一箭之仇,他已隱忍壓抑了好久,現在機會來了,又豈會輕易放過?
許文龍聽到風聲,驀然將身一轉,拖起暈頭轉向的戚家軍橫擋身前。
狼頭壯漢大驚失色,欲欲收勢卻已經太遲,只好眼睜睜一鐵鏈砸向戚家軍……
頭暈目眩的戚家軍只覺胸口一痛,雙眼一翻險險暈將過去。
狼頭壯漢又驚又怒又惶恐,手拎著鐵鏈呆呆站著不動,抖著身子失魂落魄不停解釋道:“對……對不起……軍……軍哥……”
許文龍趁機轉到狼頭壯漢身後,乾脆利落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戚家軍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有氣無力指著地上的狼頭壯漢說道:“打……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一個斜眼青年大吼一聲,握著柄寒光閃閃的尖刀直衝過來,怪叫連天劈向許文龍胸口。
許文龍不慌不忙,微笑著祭起手中“肉盾”,端端正正迎向那柄尖刀。
斜眼青年大駭,情急之下硬生生定住身子,抹著額上的冷汗連連慶幸道:“好……好險……”說著說著他便又慘叫一聲,似一堵斷牆般轟然倒在地上。
許文龍一鋼管把斜眼青年打翻在地,又憑著手中無往不利的“肉盾”,唰啦啦接連放翻兩三個人。其他馬仔投鼠忌器,心有所牽,再也不敢放開手腳死命進攻了,只有咋咋呼呼圍著許文龍轉來轉去,偶爾尋個破綻刺上一刀或捅上一棍。
許文龍心無旁鶩、了無牽掛,挾著戚家軍如虎入羊群般指東打西、大顯神威。只一會兒功夫,便把六七個馬仔打得滾的滾,爬的爬,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幸而他手下留情,未盡全力,否則那些人哪裡還有命在?
“好,打得好!”一個觀戰的司機忍不住大聲喝起彩來。
一個躺在地上的馬仔哼了一聲,抬起冒火的雙眼狠狠瞪了瞪司機。
司機大驚,慌忙鑽入車內急急跑了。
許文龍把氣息奄奄的戚家軍甩手扔在地上,目光冷冷看著他說道:“我也看在梁詩綺的份上,就不再為難你了。如果今後你再敢逞強霸道、以眾欺寡,且動不動就砍人砸車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也一定會讓你付出相應代價。”
戚家軍忍痛坐直身子,目光惡毒看著許文龍,咬著牙哼哼唧唧說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怎麼會有這樣的身手……”
“你不要管我是什麼人,因為跑堂的根本入不了你的法眼。”許文龍淡然回答道,“不過我現在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追女孩子要用真心,要用真情,而不是你現在所用的歪門邪道、下三爛手法。不然她只會離你越來越遠!”
戚家軍張了張嘴,看了看東倒西歪、慘叫連連的馬仔一眼,頹然沮喪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嗚嗚嗚……一陣尖厲警笛聲響起,兩輛警車如飛賓士過來。
“不好,警察來了!”戚家軍彈簧般從地上蹦了起來,顧不得渾身疼痛,拔腿就往自己的車裡邊鑽,嘴裡大聲招呼同伴道,“走啊,快走啊,想進警局怎麼著?我可不願在那裡多呆一分鐘,雖說他們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一眾馬仔聽了,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鑽進轎車,似受驚的兔子般一溜煙跑了。
許文龍更不敢怠慢,駕上奧迪迅速離開那塊是非之地。
戚家軍載著一幫馬仔左衝右突、落荒而逃,接連馳出幾個街區後,方才把車速慢慢降了下來。斜眼青年挪了挪劇痛如絞的大腿,皺著眉抱怨著說道:“軍哥,你今天怎麼了?幾個小警察也怕成這樣?”
“是呀軍哥。”其他幾個馬仔不無奇怪跟著問道:“我們又不是沒少進過警局,每次不是一抬出你爸爸的名字,他們就立馬放人嗎?而且還要好言好語安慰我們。”
“閉嘴!”戚家軍心亂如麻、狂躁之極,陰沉著臉一腳踏下車剎。
滿車的馬仔立刻前仰後合殺豬般尖叫起來,這毫無徵兆的急剎車,頓時把他們的傷口撞得生疼生疼。而緊隨其後的另一輛車卻未加提防,依然直直衝了過去。幸而關鍵時刻司機身手敏捷,在一陣手忙腳亂的緊急制動中,險險將一頭撞上去的車給剎住了。
“豬頭,廢物!”戚家軍瞪著滿車口歪鼻斜的馬仔怒聲罵道,“你們想讓全世界知道這件事嗎?七八個人被一個鄉下土包子打得滿地找牙、全無還手之力!很光榮嗎?很了不起嗎?”
“是是是,還是軍哥英明。這確實……確實不是一件很……很光彩的事情!”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馬仔們羞愧地低下了頭。
狼頭壯漢因為一鐵鏈誤傷戚家軍,心裡一直惶恐不安,幾乎不敢正眼看他一下。不過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這事遲早得有個交待。於是鼓起勇氣,期期艾艾對戚家軍說道:“軍……軍哥……對……對不起……我……我……”
戚家軍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肚子,冷著臉沒好氣地回答道:“下次把招子給我放亮一點!”
“一定,一定!”狼頭壯漢聞言大喜,急忙雞哺啄米般點頭保證道,“下次決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就算躲無處躲往自己身上打,也決不再往你身上招呼了!”
戚家軍瞪了狼頭壯漢一眼,摸著自己的胸口痛楚地說道:“你來開車吧,直接去怡情居,讓大傢伙找個女人樂一樂。哎喲喲,真他媽痛死我了!”
“好咧,去怡情居囉!”滿車的馬仔立時歡呼起來,身上的傷痛也奇蹟般消失了。
狼頭壯漢喜孜孜坐上駕駛室,一臉討好對戚家軍說道:“軍哥,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報!過幾天我會多叫一些人,多帶幾把槍,我倒想看看那小子到底有多橫!”
“算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大家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戚家軍一動不動坐在副駕駛上,搖著頭出人意料回答道。
“什麼?算了?就到此為止了?這是什麼意思?”狼頭壯漢吃驚地問道。其他馬仔也都惑然不解看著戚家軍,不知他何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可不是他慣有的作風呀。
“讓高公子和華少爺去對付他吧,我相信他們知道這事後會更生氣!”戚家軍陰陰地說道,“而我,也確實得換另一種方式對待梁詩綺梁大小姐了!”
“高明,真是太高明瞭!”狼頭壯漢豎起大拇指一迭聲誇獎道,“先來個坐山觀虎鬥,靜觀其變,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咱再來個坐享漁翁之利!妙,這方法實在是太妙了!”
“當然了,軍哥還有什麼說的呢?”其他馬仔紛紛附和道。
戚家軍攤開四肢,愜意而舒坦地靠在座椅上,臉上露出一絲奸詐而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