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長駕著坦克經過十幾個來回推壓碾軋,終於把堆積在路中央的石塊泥土分解削平,開出一條勉強可以通車的道路。到底使那些心焦氣躁、咒罵不休的同伴平靜下來,讓他們轉而鬼哭狼嚎催促司機“加速、加速”。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向前方,把那不知死活的“劫匪”抓回基地受審。再好好吃頓飯睡個覺,將息將息身子。也省得在這裡擔驚受怕餓肚子,甚至莫名其妙丟失性命強。
許文龍在公路拐角處停住腳步,藉著晨曦探頭看著緩緩駛來的坦克,慢慢舉起手中三個拔掉保險栓的手榴彈……
五米,三米……坦克越駛越近,聲音震耳欲聾。那粗大磣人的炮管遙遙指向前方,彷彿地獄入口般隨時準備吞噬一切。看著就讓人心驚膽寒,簌簌發抖。
說時遲那時快,當坦克拖著笨重身軀即將轉彎一瞬間,蓄勢待發的許文龍飛身跳起,舉起手榴彈猛力甩向坦克履帶處,接著又將身一閃,迅速隱入峭壁拐角處……
轟隆隆,一陣連環爆炸響起,接著是哐噹噹履帶空轉。不可一世的坦克頹然熄火停車,像打斷脊樑的賴皮狗般癱軟下來……
“有埋伏,前方又有埋伏……”卡車上叛軍頓時亂成一團,紛紛操起武器向四面八方盲目亂射。啾啾啾的子彈到處亂竄,飄悠悠的樹葉迎風飛揚,宛若無數翩翩起舞的彩蝶,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拐角處的許文龍笑了笑,迅速操起背上AK47,貓著腰敏捷撲向趴著不動的坦克。得先解決坦克兵,相機奪取那挺車載機槍。再以此為依託,憑藉優越地理條件下狙擊叛軍。
嗚嗚嗚……癱軟在地的坦克驀然間狂吼一聲,笨重的身軀顫了幾顫,屁股後面冒出大團大團濃煙,又像醉漢般啟動起來,一搖三晃瘋狂向前推進。
許文龍吃了一驚,心裡暗自思忖道:“該死的T90,確實堅固異常,不容小覷,三顆手榴彈竟然沒讓它趴窩!”他一邊想一邊飛快掏出身上僅剩的兩顆手榴彈,瞅準先前轟炸位置嗖地扔了過去……
成敗在此一舉,否則只有趁坦克轉彎時冒險一拼了!
“爆破手,有爆破手!”在一片竭斯底裡喊叫聲中,第二輛坦克車載機槍立刻瘋狂嘶鳴起來,串串彈雨綿綿密密撲向許文龍……
盲目亂射的叛軍總算找到了目標,紛紛吶喊著調轉槍口,循著機槍開火方向不要命地掃射起來……
許文龍早有防備,一俟手榴彈落地,當即轉身就跑。打算躲入峭壁拐角處藏好身子,以免暴露目標,只有傻瓜才會呆呆站在原地等著挨槍子兒。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沒等他跑上幾步遠,身後卻猛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爆炸巨響。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身子便呼的一聲騰空飛起,劃一條拋物線落到肖明腳下,頭暈腦脹半天爬不起來。
肖明吃力扶起許文龍,手舞足蹈放聲大笑道:“哈哈哈……老大,真有你的,憑几顆手榴彈就把他們的坦克炸上了天!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鄔雲更是眉花眼笑讚歎不已,只差沒有跑到許文龍面前頂禮膜拜了!
許文龍跌得氣血翻湧,頭痛欲裂,四肢百骸像針扎般難受之極。他甩開肖明攙扶,搖搖晃晃從上爬了起來,目瞪口呆看著四分五裂熊熊燃燒的坦克,鼓著眼喃喃自語道:“見鬼,真是活見鬼,怎麼會這樣?兩顆手榴彈竟然炸出這樣效果!”
肖明和鄔雲仍然在喋喋不休、興奮莫名誇讚著許文龍。
許文龍向他們擺了擺手,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說道:“不是……這不是我……”
“不是你?什麼不是你?”肖明聽了,不由抬起頭一臉驚異問道。
“坦克,坦克不是我炸的!”看著扭麻花般趴倒在地的坦克殘骸,許文龍搖著頭惑然否定道。兩顆小小手榴彈決不可能把一輛堅固無比的坦克炸成廢鐵。充其量只能炸斷履帶,讓它癱瘓在地而已。然而事實卻明明白白擺在眼前,卻不讓人如墮五里雲霧嗎?
“不是你炸的?這怎麼可能呢?它……它……它明明已經……”肖明奇怪極了,和鄔雲一起顫巍巍站在許文龍面前,面面相覷看著燒成一團火球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