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哇嗚……”尖厲刺耳的警笛一路嘶鳴,一路怪叫,把沿途沉睡的市民悉數驚醒,讓他們激伶伶全身爆起一層雞皮疙瘩。
不一會兒,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流星趕月般急馳而來,“吱吱吱”停在古蓮食店門口,飛快從車上跳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消防員、救護人員,迅速展開緊張而有序的滅火救護工作……
消防員架起碩大水龍頭,把一條條水柱鋪天蓋地噴向火勢正猛的食店。但見哧哧哧白煙騰空,呼呼呼烈焰翻滾。那灼熱的蒸汽和逼人的熱浪,直教現場工作人員不自禁連連倒退著。
醫護人員火速從車上拖出急救擔架,焦急萬分守候一旁,隨時準備著衝入屋內救人……
沒過多久,趙志華便在保鏢前呼後擁下匆匆趕了過來。看著七零八落的爆炸現場,聞著嗆人口鼻的焦糊氣味,他的臉不由一陣紅一陣白,額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目光也隨之越來越陰冷,越來越可怕……
“趙老闆嗎?”一個神態威嚴的中年警官走了過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趙志華說道。
“唔,正是本人。”趙志華斜眼睨了睨中年警官,陰著臉不冷不熱應道。
中年警官毫不介意,依然不亢不卑說道:“據民工反映,房屋爆炸時有你們金球公司的員工在裡面。一共六個,且已全部遇難。事故原因正在做進一步調查。請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想做什麼?能做什麼?還不是因為賭博?偷偷摸摸躲在這裡聚眾賭博!夜深了想弄點什麼吃的,結果就……”趙志華跳起來氣急敗壞回答道,“我們公司剛剛頒佈過不許賭博的條例,想不到他們賊性不改,竟敢頂風違規。活該,炸死活該!”
趙志華老奸巨滑,為了不和死去的郭豔萍扯上關係,避免警察無休止的盤查糾纏,打死也不承認這些人是自己派去看守工地的,更不會承認這些人是遭報復致死的!
“你確定他們屬意外身亡、不是仇家有意陷害?”中年警官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著趙志華。
“當然。難道我還不瞭解他們嗎?不安心工作,奢賭如命,一有空就聚在一起批地主、玩麻將,擲觳子。經常賭得昏天黑地,早晚不分。為此,公司裡沒少扣過他們獎金。”趙志華胡亂編著理由,很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說道。
“哦——”中年警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突然,救火的消防員一齊扔下手中水龍頭,拔腿往後就跑,邊跑邊大聲喊叫起來:“不好,危險。快撤,趕快撤離這棟房子!”
大家聽了嚇一大跳,急忙循聲望了過去。只見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跟著扔掉急救擔架,驚慌失措從剛澆滅大火的屋子裡跑了出來。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三個邊跑邊大喊“撤離”的警察,包括一個手痠腳軟、被架著飛跑的女護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中年警官迎上前去大聲問道。
“劉隊……快……快跑……房子要塌了……”跑前面的警察氣喘吁吁喊叫道。
轟隆,隨著天崩地裂一聲巨響,孤伶伶矗立在創業街上的古蓮食店眨眼間坍塌下來,平地揚起一團巨大灰塵蘑菇雲,呼嘯著四下席捲而去。把那些剛剛跑離危險地帶的人嗆了個灰頭土臉,渾身上下一片灰白。一時間吭吭吭的咳嗽聲此起彼伏,聲震四野,亂哄哄好不熱鬧。
中年警官用力拍去身上塵土,焦急不安對跑出來的警察喊叫道:“李警官,李警官,所有人都出來了嗎?大家都沒事吧?”
“報告劉隊,進去的人全都出來了!”李警官驚魂未定跑過來說道。
“出來了就好!”中年警官鬆了一口氣,高高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原來歷經兩次爆炸、兩次猛水沖刷的古蓮食店,早已裂縫遍牆,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崩坍倒塌的危險。也幸虧李警官心細如髮,警惕性高,看到牆皮簌簌簌直往下掉時,便立時感覺不妙,並大聲向工作人員示警,在千鈞一髮之際挽救了七八條生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志華一夥雖然聞聲而逃,拼命狂奔,卻依然未能倖免,一個個如同灶膛裡爬出來的老鼠,骯髒汙穢,慘不忍睹,全身上下沒一處乾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