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集團總裁梁景軒育有一兒一女。兒子梁震宇,女兒梁詩綺,雙雙都已長大成人。
梁詩綺是一個文雅嫻淑、風姿綽約的女孩,自小活潑可愛,討人喜歡,是梁景軒夫婦掌上明珠。平日裡疼愛的不得了,呵護得極為周到,真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自高中開始,梁詩綺便遠涉重洋,接受美式教育,之後在父親梁景軒強烈要求下,不得不就讀於美國耶魯大學商學院,主修工商管理,於今年夏季圓滿畢業。由於她容顏出眾,貌美如花,氣質高雅,清新脫俗,所以被譽為“濱洋第一美人”。引得無數商賈大亨、高官富豪之子趨之若鶩、如痴如狂,似蒼蠅般圍著她嗡嗡亂竄。為獲得美人垂青,甚至不顧身份、不顧顏面地明爭暗鬥乃至大打出手。
然而才貌俱佳的梁詩綺卻不以為意,漠然視之。面對無數殫精竭慮、絞盡腦汁的大獻殷勤者更是一笑而過,視若無睹。有的人甚至連一睹芳容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徒增無數笑料而已。當然這不是說她心高氣傲,眼高過頂。而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頤指氣使、目空一切、似繡花枕頭般不學無術的無良青年。她是一個端莊淑容、性格倔強、不羨虛榮的女孩。雖有萬貫家財、顯赫身世,卻從不張揚,從不顯擺。成年後在美國求學時所有開銷均靠自己的雙手賺取,把父母寄給她的一切費用分文不動存入銀行。也許,這就是美式教育的成功所在。
商學院畢業後,獲得碩士學位的梁詩綺拒絕了父親鋪就的從商之路,而是堅持做一名人民教師,想把自己學到的知識傳授給學生,為祖國的教育事業略盡綿薄之力。因為她天生對錢財不感興趣,不願意讓自己的大好年華沾上銅臭味。
只是當她打點行囊準備回國時,卻偶然從電視中看到,國際紅十字會組織正招募志願人員組成救援隊,去非洲小國卡伊拉從事人道主義援助。看到畫面中卡伊拉戰火紛飛、難民潮湧的悽慘景象,尤其是看到那些衣不蔽體的小孩雙目失神隨著大人逃難的樣子。心地善良的梁詩綺一時間淚如泉湧,心酸難抑,二話不說就跑向援助中心,和美國同學肖恩·史密斯及凱倫·布魯納一起,急匆匆飛往卡伊拉,一同派往南方重鎮蘇哈爾郊外,在政府軍與叛軍對峙的危險地帶哈朗小村教書,打算做完一年義工再行回家。
然而做父親的梁景軒對此卻一無所知,完全矇在鼓裡。直到三個月後才偶然知道她的去向,並當場氣得手腳冰涼,暴怒不已,強令女兒立刻無條件回家。她媽媽陳麗馨更是嚇得直挺挺暈倒在地,口吐白沫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可善良的梁詩綺卻全然不怕危險,固執安慰著爸爸,告訴他自己是國際救援人員,屬於聯合國派遣的義工,不介入雙方爭鬥。不但完全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過得很開心很充實,得到了當地人的普遍尊重和稱讚,根本用不著擔心……
急紅了眼的梁景軒哪裡聽得進去,連哄帶騙無果後,便暴跳著說要派人把她綁回來……
梁詩綺一聽惱了,立刻威脅梁早軒說,如果家裡派人來綁她,她立馬調至另一地方,一個更偏僻更邊遠的地方……
梁景軒沒轍了,只有拿著了不得電話呼呼直喘粗氣。他知道女兒脾氣,更瞭解女兒性格。別看她平時間乖巧柔順很聽話,可一旦和你較起真來,那可是九頭牛也撼動不了分毫!
梁詩綺趁機訴說當地人生活怎麼苦,條件怎麼差,孩子怎麼可憐,上課連教室都沒有。然後鼓動梁景軒捐錢捐物,為村民解決一些實際困難,給他們弄點糧食挖口井、送點衣服帳蓬什麼的,甚至要他為孩子們建所學校等等……
梁景軒又氣又急,這都什麼時候,家裡早已亂成一鍋粥了,這丫頭居然……居然還惦念著別人的吃飯喝水問題,這不讓人氣急抓狂嗎?
梁景軒壓著怒火告訴女兒,只要她即刻回家,一切都好商量,否則……
梁詩綺心意已決,自然不買帳。繼續執拗地和父親討價還價,直至最後才雙雙作出讓步:梁景軒捐助二十萬美元為哈朗村建一所小學,並無償為村裡打五口水井。梁詩綺則做滿六個月(即春節前)義工,之後無論如何都得回家。
和女兒達成協議後,梁景軒便馬不停蹄來到華夏紅十字會捐獻中心,以旗下子公司名義定向捐贈二十五萬美元,專門用於卡伊拉哈朗村建學校和打水井,不得挪作他用。辦完捐贈事宜,他們夫婦倆便懷著一顆焦慮不安的心,天天扳著指頭算日子,迫切等著女兒歸來……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月份,提心吊膽梁景軒夫婦這才開心起來,廣邀當地名流大亨,興致勃勃籌辦一個大型家庭舞會,打算以此歡迎女兒歸來,切切實實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就在不久前,華夏有關部門一紙通告卻當頭一棒,切切實實把梁景軒徹底震癱了,震懵了。他妻子陳麗馨更是急得連吐幾口鮮血,一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張寫著梁詩綺遭叛軍綁架的告知書也隨之散落飛去。
原來在最近一次圍殲戰中,薩姆特政府軍生擒活捉了反叛軍二號頭目菲亞斯洛,嚴密關押在首都蘇格斯監獄,以待進一步甄別審訊。而叛軍首領賽菲拉歷經多次營救失敗後,一怒之下率殘部血洗哈朗村,殘暴槍殺無辜百姓,還把在村裡做義工的肖恩、凱倫、梁詩綺及一箇中年修女擄走,竄至撒哈拉沙漠老巢中閉門不出。打算以此為籌碼,逼迫薩姆特政府釋放菲亞斯洛。
梁景軒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非比等閒人物。在經過短暫悲憤之後,他的頭腦便很快清醒下來,迅速著手搶救妻子,動用各種資源和關係打探女兒訊息,同時火速把同鄉兼好友的國戍局副局座藍宇華叫至家中,一起緊急商量對策。
兩人分析了國內國外針對此事的態度和看法,知道華夏政府不僅強烈譴責了賽菲拉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野獸行徑,同時也向卡伊拉政府提出嚴正抗議。要求該國政府以最快速度緝拿兇犯,無條件解救被綁架人質。還知道美國政府態度強硬,絕不妥協。在強烈要求卡伊拉政府保證美國公民人身安全的同時,還嚴厲警告以賽菲拉為首的反叛軍,敦促他們無條件釋放人質。否則,必將展開全球通緝,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繩之以法……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卡伊拉政府拒不交出菲亞斯洛,如果賽菲拉橫下一條心一不作二不休,那豈不是眼睜睜看著梁詩綺被處決?
為了摸清美國的最新動向,看其有無出兵拯救人質的打算。梁景軒還在藍宇華指點下,火速打了一個越洋電話,直接詢問白宮總統辦公廳朋友貝洛特。雖不指望對方直言相告,但若能從其片言隻語中推測一絲倪端,分析美國當前意圖,也多少能給人一些安慰。然而很遺憾,貝洛特對此事卻三緘其口,顧左右而言他,根本無法打探出任何有用資訊。
怎麼辦?怎麼辦?梁景軒急得抓耳撓腮,坐立不寧,鼓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哀哀看著藍宇華,一行清淚止不住撲簌簌流了下來。幾個小時不到,原本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他,轉眼便變得萎靡不振、憔悴不堪,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梁府的保鏢下人們一個個驚慌失措,惶恐不安,早遠遠躲到一邊去了。他們都怕一不小心觸怒主人,從而招致一頓無端訓斥和責罵。真要這樣的話,那也只有自認倒黴、自認晦氣。
藍宇華看似冷靜如常、波瀾不驚,其實內心卻像油煎火烤般難受。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畢竟是一見面就叔叔長叔叔短叫個不停的丫頭,而今身陷囫圇,性命難保,怎麼不讓人心痛?怎麼不讓人悲憤?他像標槍般站著一動不動,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睛默默看著牆上字畫,身子不自禁微微顫抖著。半晌,他才大手一揮,繃著臉冷冷蹦出幾個字:“幹他孃的!”
梁景軒吃驚地看著藍宇華,嘴裡試探著問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派人去……這能行嗎……”
藍宇華冷笑一聲,點著頭緩緩回答道:“不錯,我們自己僱人去解救。反正還有一個月期限,時間足夠了!”
“對呀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呢!”梁景軒略一思忖,立即拍著手欣喜若狂地說道,“求人不如求己,我看還是靠自己更省心。新招的保鏢肖明不是身手不錯嗎?就叫他牽頭帶隊,組建一支有實戰經驗的退役軍人小分隊,咱們自己去幹他孃的!”
藍宇華聽了,連忙搖著頭否定道:“不行,肖明不行。他不能當領隊,甚至參加突擊隊的資格都沒有!”
梁景軒一楞,一臉疑惑地問道:“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行?他不是當過兵嗎?而且從小還拜過師學過藝,拳腳功夫好得很哪。”
藍宇華看了梁景軒一眼,搖著頭平靜地回答道:“第一,他沒有實戰經驗,心理素質不行。第二,別看他牛高馬大,氣勢嚇人,一套套拳腳耍得呼呼生風,滴水不透。其實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而在戰場上與敵人短兵相接、狹路相逢時,講究的是出手制敵,一招斃命,狠準猛快,決不能拖泥帶水。第三,他心浮氣躁,行事衝動。在處理突發事件時不沉著、不冷靜,更會造成嚴重後果。”
梁景軒默然,鎖著眉愁苦不堪說道:“那怎麼辦呢?這人海茫茫的,一時間又到哪去找更合適的人選呢?”
“我知道一個人,如果他會去的話,那是最合適不過了!”藍宇華抬頭靜靜看著窗外,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
“誰?是誰?他在哪裡?”梁景軒聞言大喜,慌忙問藍室友華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只要他願意幹,我不惜一切代價,無論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哪怕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辭!”
“‘巴山情’會所經理許文龍!”藍宇華徐徐回答道。
“‘巴山情’?許文龍?”梁景軒楞了楞,搖著頭失望地說道,“好像沒聽說過!”
“不管聽沒聽說過,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找他。”藍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