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龍冷冷一笑,一言不發走了過去,像大力金剛般站在“黑龍”和“大暴牙”面前,繃著臉一動不動注視著他們。
顧客們驟然感覺氣氛不對,齊刷刷屏息靜氣往這邊看過來。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緊張不安的氣氛,彷彿一場暴雨就要來到似的。
郭豔萍聞訊跑來, 強忍一顆緊張不安的心,賠著笑臉小心翼翼說道:“黑……黑龍兄弟,昨晚……昨晚的事……你就別放在心上吧……我們……我們對不起……”
“黑龍”咳嗽一聲,抬眼看了看面前冷峻之極的許文龍,陰著臉半天擠出一句話來:“你不必道歉,要道歉的是我,今天我是特意來向你們賠禮認錯的!”
石破天驚,河水倒流,彷彿是一顆重磅炸彈從天而降,直轟得滿坐之人愕然萬分,不知所措,痴痴楞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瞭解內情的人更是面面相覷連稱意外:這是怎麼了?黑龍到底怎麼了?居然還會向別人認錯道歉?這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還是他頭腦短路神志不清了?
郭豔萍更是驚得是魂飛魄散面如土色,忙不迭點頭哈腰說道:“對不起,真對不起,大兄弟,你就別說這樣的話了。來來來,坐下,坐下,我現在就給你們上一桌酒菜。”
“不必了!”兇狠的“黑龍”一反常態,低眉垂眼像機器人般嗡嗡嗡說道:“我今天特來向你們道歉,希望能得到你們的諒解!”
李靜自吃驚不小,不過很快又認為理所當然。畢竟他們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畢竟當過兵的許文龍不是吃素的,畢竟想打阿瑩妹妹主意的幾十號歹人也不是他對手。想到這裡,她心裡頓時變得輕鬆愉快起來,看許文龍的目光也越發顯得溫柔、羞澀,飽含脈脈之情。
許文龍雖然詫異莫名,訝然萬分,但從未放鬆戒備,仍然用警惕的目光盯著“黑龍”。鬼知道他在玩什麼陰謀、耍什麼詭計,說不定會虛晃一槍再來個突然發難。
郭豔萍懵懵懂懂看著“黑龍”,慌慌張張機械說道:“不不不……黑龍兄弟……黑龍兄弟……是我們……是我們對……對不住你。”
躲在後面的“大暴牙”不耐煩了,縮頭縮腦幹巴巴說道:“別再寒磣我們了,我們確實是專程來給你們道歉的!”
“啥?”郭豔萍使勁擦了擦雙眼,茫然不知所措地問道。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真把她給弄糊塗了,招惹了這些瘟神惡棍,不來找麻煩也就算了。現在倒好,居然反過來賠禮道歉,這可能嗎?這是做夢嗎?還是他們另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既然是誠心來道歉的,那我們接受!”許文龍見“黑龍”雖然情非所願,但確實不像作偽,於是便緩緩介面說道。
“黑龍”鬆了口氣,轉頭向“大暴牙”呶了呶嘴。
“大暴牙”立刻從身上掏出幾張鈔票,一五一十遞給郭豔萍道:“實在對不起,這是我們昨晚吃飯的錢,包括毀損的桌椅費,一共五千元,請你小心收好。”
“不不不,這怎麼行呢?我們哪敢收黑龍兄弟的錢呢?快收起來,快收起來!”郭豔萍縮手不迭,死活不肯收那迭錢。“黑龍”的過分謙恭反而讓她疑竇叢生,憂慮加劇。鐵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說不準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先用好言好語哄著,背後再來致命一擊!
“黑龍”不由分說,從“大暴牙”手裡奪過那迭錢,一把塞到郭豔萍手中,再拍了拍許文龍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兄弟,對不住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大踏步往食店外走去。
郭豔萍急了,舉著手上的錢忙忙追了出去,嘴裡焦急萬分喊叫道:“黑龍兄弟……黑龍兄弟……”可“黑龍”早一頭匯入街上人流之中,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大暴牙”垂頭喪氣跟著“黑龍”,看看離排檔很遠了,方才氣哼哼不服氣地說道:“老大,我們以後還怎麼混了?竟然向他們賠禮送錢?”
“黑龍”鼻子裡哼了一聲,陰著臉一言不發大步往前走去……
“黑龍”消失不見後,呆楞半天的郭豔萍才苦著臉無精打采走進食店。
店裡的顧客早炸開了鍋,嗡嗡嗡不停議論著,面紅耳赤激烈爭辯著,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郭豔萍和許文龍。
一個顧客忍不住大聲問道:“老闆呀,你在濱洋是不是有什麼強大靠山呀!”
郭豔萍哭喪著臉回答道:“沒有啊,哪來的靠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