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轟然倒地,“醜惡男”驚叫著飛跑過去,一把托起他軟塌塌沉重碩大腦袋,不停手拍打著他的後背,不歇嘴呼喚著他名字,一雙小眼珠卻咕碌碌四下亂轉著,賊眉鼠眼偷偷瞄向大獲全勝的許文龍。
驀然間,“醜惡男”暴喝一聲,放下手中痛楚難當的“老虎”,縱身躍至許文龍面前,揮起短刀嗖嗖嗖連刺十餘下,刀刀不離對方要害。
許文龍不及提防,一時間被迫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噔噔噔連退好幾大步。他萬萬想不到這瘦不拉嘰的醜惡男子會猝然發難,而且聲勢如此迅猛,動作如此靈便!
“醜惡男”得理不饒人,乘勝追擊,欺身直進,揮著尖刀風擺柳般狂舞不休。只見點點寒光上下翻飛,片片雪影左右盤旋,像惡魔般如影隨形跟著許文龍,妄圖一舉把他撲殺在地,以替大哥報仇。
嗤,許文龍一著不慎,左臂中刀,被鋒利的刀尖劃破一個大口子。但他毫不在意,依然輾轉跳躍,沉著應對,最終瞅個難得空檔,忍痛跳出圈外,順利脫卻影子般籠罩自己的刀光。再低頭看看受傷的手臂,雖則鮮血奔湧,四下飛濺,染紅了破碎的衣袖,但到底所傷不深,無關大礙。他於是站定身子,斜眼冷冷看著揮刀直指自己的“醜惡男”。
“醜惡男”奸詐陰險,僥倖得手,不由心中竊喜,洋洋自得起來。他捏著刀直直指向許文龍,腳下唰唰唰不停變換步伐,嘴裡咋咋呼呼虛張聲勢,隨時準備伺機而動,暴起傷人。
許文龍不敢大意,雙眼緊盯“醜惡男”,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驀地,“醜惡男”飛腿虛踢一下,旋即像瘋狗般猱身而上,揮刀直刺許文龍腹部……
許文龍不退反進,迎著撲面而來的刀鋒,閃電般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再順勢一拉一推。
隨著“咔嚓”一聲響,隨後便是殺豬般一片尖叫。“醜惡男”關節脫臼,攻擊立止,整條右臂軟軟垂了下來,小尖刀也跟著“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許文龍惱恨“醜惡男”用心險惡,手段毒辣,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毫不猶豫飛腿踢了過去。直接把他踢得凌空飛起,呼呼直落,不偏不倚準準砸在剛剛爬起來的“老虎”身上。讓他們相擁相抱滾在一起,如膠似漆黏作一塊,慘叫呼痛之聲此起彼伏,極具韻味。不給點苦頭他吃,以後還不更會仗勢欺人?
戚少華臉色大變,張嘴尖叫一聲,轉身拔腿就逃。重金請來的“老虎”失手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敗北了,最後的希望破滅了。而且破得那麼幹脆,滅得那麼利落,簡直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再無翻盤扭轉機會。而今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許文龍哪會讓他輕易逃跑。當即甩開大步,如風似電直追過去……
一幫小混混見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魂不附體,轟的一聲四散而跑,競相逃命。
可憐“老虎”三兄弟無人理睬,在地上苦苦掙扎半天,最後相持相攜鎩羽而去。
戚少華眼看許文龍如弦似箭追將過來,目標直直指向自己。頓時嚇得肝膽俱裂、體如篩糠,急急使出吃奶力氣,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甩動粗短胳膊,邁開水桶大腿,像只沒頭蒼蠅般狂奔亂跑起來。無奈身肥體胖,酒色過度,拼死拼活不到百十米遠,便被許文龍幾步趕將上去,一把揪住其後衣領,拖死狗般給拽了回來。
“大哥,饒……饒命……我……我真該死……”戚少華四肢狂舞,不停求饒,冷汗嘩啦啦迸湧而出,剎時溼透衣衫。
未及逃跑的混混見首領被抓,有心上前相救,卻哪有這個膽量,只好遠遠站在一邊,齊齊探頭探腦遠遠觀望著。
許文龍把戚少華拖至圍牆邊,啪啪啪甩手給了他幾個耳光,憤憤然指著他喝罵道:“我警告過你,也給過你機會。可你死性不改,惡習難移,依然狗仗人勢欺負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小女孩,你還算是男人嗎?”說完,又是幾記響亮耳光掃將過去。
此時的戚少華哪還有往日威風?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連大氣也不敢出,活脫脫一隻威勢掃地的落水狗。兩輪耳光下來,雖然痛徹心肺,苦不堪言,卻也唯有引頸捱打、默默忍受的份,卻也唯有涕淚交加不停哀求的路:“大哥,大哥你就饒……饒了我吧,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許文龍虎目一張,寒光乍現,直視著戚少華厲聲說道:“怎麼?你還想有下次嗎?”
戚少華大駭,忙不迭搖頭改口道:“沒有,沒有,不敢了,再不敢了,絕不會有下次了!”
“不管你有還是沒有。總之,以後再敢賊頭賊腦打楊瑩瑩主意的話,可別怪我下手不容情了。絕對是見一次打一次,見兩次打一雙,直到打斷你的狗腿、打爆你的豬頭,打到你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為止。還有,要是楊瑩瑩以後有什麼閃失,有什麼意外,哪怕是掉了一根頭髮,傷了一根毫毛,我看你的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戚少華可憐巴巴說道:“再……再給我一百膽子,也不敢……不敢打她主意了,你……你就相信我吧。”
“滾!”許文龍大喝一聲,夾手抓住戚少華用力一推,把他推了個四仰八叉、倒地不起。
戚少華忍氣吞聲一言不發,手忙腳亂從地上爬了起來,蔫耷耷低頭捂臉急奔而去,和一幫遠遠張望的混混匯作一塊,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文龍拍了拍手,摸了摸受傷的手臂,轉身向屋裡走去。
哐當,客廳大門豁然洞開,跑出喜出望外燕子般的楊瑩瑩,張開雙臂一頭扎入許文龍懷裡,摟著他脖子恍如做夢般說道:“阿麗,你真了不起……真的太了不起了……啊?怎麼了……你……你受傷了?”
許文龍見楊瑩瑩一出來便稱自己為“阿麗”,心裡頓時難堪極了、鬱悶極了。他輕輕推開楊瑩瑩摟抱,搖著手不以為然地說道:“沒關係,這點傷不要緊。”
“怎麼會不要緊?都傷成這樣了。”楊瑩瑩心疼地摸著許文龍手臂,輕輕對著傷口吹氣,不時緊張兮兮問道,“疼嗎?會不會很疼?我們進屋去上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