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半晌,愣是沒琢磨出這番話裡的意思,回到了賓館裡,餘林依然沒能想明白。
吳賢轉動眼珠低聲說:“老闆,選調生有兩年基層經驗,可以被特殊提拔。假如武悅去了土嶺鄉,土嶺鄉變成土嶺區後,她掛職的副區長,回到部委後,還能更進一步……”
“哪怕再進一步,也只是個……”話說一半,餘林便閉上了嘴巴,如果真按這個路線走,那就是兩年完成三級跳,這速度跟坐火箭差不多。
吳賢繼續說:“聽聞,武悅的未婚夫,是周家的周公子,周公子前途無量,現在已經是最年輕的副司長。武悅需要個可以匹配的身份,一旦武家與周家聯姻,這滿天的雲彩可就散了。”
餘林依然想不明白:“既然這樣做武家有好處,那為什麼還要拉上霍家?”
“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仇敵。霍家在漢中省有佈局,有落子。如果土嶺鄉變成土嶺區,那麼威馬縣是不是就在西洲市的隔壁,按照投桃報李的規矩,我們要不要向威馬縣傾斜資源,那時候……”
“威馬縣就算是變成威馬市,但也跟霍家沒有關係……”餘林忽然眨了眨眼睛,一下就明白,是自己想簡單了。
現在威馬縣跟霍家沒關係,但如果給霍老送了兩壇渾酒後,霍家應該就會跟威馬縣有關係了!
老狐狸,一幫能從石頭裡炸出油來的老狐狸。跟他們比起來,餘林發覺自己純潔的就好像是個官場小白。
餘林洗了把臉,整個人振奮了精神,吩咐說:“再買個果籃,帶上兩壇渾酒,我們去拜訪霍老爺子。”
吳賢明白餘林的意思,從四壇酒裡挑出兩壇年份老的。畢竟現在武家是這麼個情況,不管是誰,都會選擇兩頭下注。
餘林看破了吳賢的小心思,卻又沒說什麼。畢竟渾酒只是個道具,數量夠了就行,年份可以裝作不懂。
坐在霍家的客廳裡,餘林有些侷促不安,霍老卻好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孩子,圍著渾酒罈不停的打轉:“好東西,真的是好東西。”
餘林開口說:“土嶺鄉的渾酒廠開始規模化,很快渾酒就能走出威馬縣……”
“如果撤鄉改區,真利於老區人民,我跟老武就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會幫上一把。”霍老說著,卻又嘆息一聲:“但你們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跟老武已經退休幾十年了,說話不一定好使。”
餘林笑著說:“表態很重要,結果不重要。只要你跟武老能表態,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老區人民都感激你。”
吳賢很恰好的拿出光碟,開始播放土嶺鄉的風土人情,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山川地貌,霍老也想起了崢嶸歲月。
沉吟半晌後說:“光發聲不行,我打算跟武老一起,來一次紅色之旅。你問問地方的同志,方便不方便?”
這個要求本是意外之喜,但考慮武老的身體狀況,卻又有些不合宜,地方的同志肯定方便,但武老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