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大夥就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既是互相熟悉,也是在緩解一場戰鬥結束後即將開始再一次任務的巨大壓力感。
是的,哪怕沒有親身進行強攻衝鋒,這些人都感到非常巨大的壓力。
因為面對的,不是海嘯地震,不是歹徒罪犯,不是那些普通的自然災害和人類,而是怪物。
大家頂多是在入城之前受到過簡單的宣講,但論起面對詭怪這種匪夷所思超凡事物的心理素質抵抗力,他們未必比城裡第一時間遭受了異化的平民要好多少。
他們只不過是手上多了武器,組織更好,紀律多了一些罷了。
因此王子文也意識到,河星帶領的五一小隊,成員的為人性格其實都不差,其實能相處得相當融洽,可惜遇到了如今的狀況。
這幾位陸戰士兵人都挺好的,就是不敢拼命。
王子文暗中汗顏,忍不住看了看河星默默擦拭槍械的背影,這誰也責怪不了誰啊。
在出發之前,陳琪指揮官來到隊伍裡簡易視察了下,基本就是向立下了消滅一股詭怪功勞的五一小隊進行了激勵和鼓舞,並且重點看了看王子文這個人半路救上來且發揮出意外作用的人。
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完全如同領導的客套慰問,百人的連級部隊出發前進了。
……
繼續救援推進,沒有人會懷疑這道命令的正確性。
因為消滅杭城的怪物,或者說至少完成一次像樣的城市掃蕩,解救出此時困在各種建築裡的市民,是所有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和願景。
現在城內城外的救援部隊可都是清楚的,已經對全國範圍內發表了嚴肅的演講了,其中的謝罪首相已經做了,而其中的承諾,則是要由他們來完成了。
此時剛入夜一兩個小時,還未至半夜,攻勢的推進已經變得困難和陷入泥沼般施展不開,局勢並不明朗,落在架在第一線計程車兵身上的,那無疑肯定是不斷往前頂住了。
拯救處於水深火熱的同胞,和裝載與頭盔之中的攝像頭和錄音器,前者的道德和責任,後者的法律和無退路,堅持著未經戰事且難以接受存在怪物超凡事實的普通士兵們往前走。
一百多人全副武裝,裝甲車開道地往前行進了幾百米後,居然神奇地遇到了記者。
五一小隊位於左翼,距離部隊中心的指揮車兩三百米,他們以箭頭的陣型分散在街道和建築間,雖然連城市戰陸戰都沒什麼人經歷過,面對不同於巷戰的怪物潛藏,還是隻能堅持熟悉而穩妥的戰術。
“那輛車是我們的嗎?”王子文指著八九點鐘方向,側後方的高架橋上有一輛行駛的車輛,說道。
“顯然是民用車輛。”河隊長最先反應,他走在最前面看了眼,就失去了興趣,繼續檢查面前的一輛輛車輛。
五一小隊正穿行在一條交通癱瘓的主幹路,當然,現在杭城哪條馬路都是癱瘓的,一輛輛停滿了街道,遍佈鮮血和玻璃碎渣,充斥著末世的荒涼感。
河隊長專心地一邊行走,一邊警惕車內是否出了死屍外是否存在怪物,落後一個身位的張信揹著輕機槍,開口道:“應該是躲起來的市民見到部隊就跑出來了吧,一路上雖然能有這種移動能力的倖存者很少,但還是存在的。”
“但是那輛車好像是在往城裡開。”王森亮嘀咕。
“不是我們的事不要多管,混蛋,我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上。”田政信罵了一聲,舉起卡賓槍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著前方,進入戰鬥場景後,這位陸戰成員就變得神經兮兮的。
“的確是往城裡開的,看到我們了,往我們這裡來了。”王子文眺望,說道。
這條主幹馬路上不止有五一小隊,還有零散的戰鬥班組,此時都有些被那輛開著大燈,引擎轟著的麵包車吸引些目光。
一路來,救援部隊主動看到的倖存者其實很少,在見識了城內的慘狀後,加上內部專家和情報人士的評估,就明白在那種詭異的空氣傳播的病毒之下,沒有受到異化並且扛過周圍怪物的追殺,然後存活一天一夜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不對,這個車身標誌……是新聞車!?”王森亮驚訝地說道,這下除了田政信,其他人都再度望了望。
兩者的距離不遠,能在黑夜中目視,那麼汽車開過來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
“居然是開著新聞車的記者,真是不怕死啊。”河隊長搖了搖頭,沒有去看新聞車來到部隊周邊後,就被士兵攔下來的後續景象。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嚴禁與新聞車和車上媒體人員接觸!”
王子文沒有別的想法,然後過了一會,頭盔自帶的無線電就傳來的呃這樣的指令,聲音威嚴,是有過一面之緣還聊了幾句的陳琪指揮官。
“大概覺得是想要爆點新聞的城外記者找到一線部隊想獲得獨家資料吧。”張信笑道,引發了一波贊同。
突然到來的新聞車沒有發生太大的波瀾。
王子文爬山上了一輛雙層大巴車,站在制高點用夜視儀俯瞰了下街道,對著地面的河隊長擺出沒有問題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