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睢眼也不抬,根本不看那老鼠球,神情寡淡,語調透出意興闌珊的倦怠:“不一樣,再也找不出一樣的了。”
趙錦瑞沉默了片刻,幽幽嘆了口氣。
他知道,不一樣的不是老鼠球,而是送老鼠球的人。
又想到今天葉羨涼的態度,只能道:“寶珠也是無意的,你別太生氣。等會兒吃什麼?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沒胃口。”眼睫微垂,視線落到茶幾上的袋子上,陸屹睢隨意問,“袋子裡是什麼?”
趙錦瑞隨口應:“是葉——”
話剛到嘴邊,又硬生生改了口:“夜店養貓的人推薦的一款零食,據說不錯。”
他下意識瞞下了在商場看見葉羨涼的事,說完這話,後背都沁出了汗。
陸屹睢擰了擰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趙錦瑞悄悄呼了口氣,沒敢再繼續這話題,又轉回到吃什麼的問題上:“沒胃口也吃點,你這饑一頓又饑一頓的,沒得再把身體折騰出什麼毛病來。”
陸屹睢:“不餓。”
趙錦瑞深呼吸,以平複情緒。
自從葉羨涼這事發生以來,這人除了忙工作,就是一個人窩在家裡裝石頭,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不對,倒也喝,可喝的是酒。
之前趙錦瑞看不慣,嘲諷似的問了句:“酒都喝了,不來兩根煙?也好慰藉一下你受傷的心靈啊。”
結果這人沉默半晌,然後浸透了酒液的嘶啞嗓音顫聲回了句:“她討厭煙味。”
趙錦瑞:“……”
他真是無力吐槽。
雖然恨鐵不成鋼,但也擔心人真出問題,於是操著老媽子的心,噓寒問暖。
只是到底看著眼疼,無意間看到茶幾上的袋子,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他知道這零食是葉羨涼買的,只怕會立馬吃得幹幹淨淨吧。
於是腦子一抽,嘲道,“不餓?那吃點零食?”他抬手一指茶幾上的袋子,“好不容易買到的人寵同食的呢。”
陸屹睢擰著眉看他。
趙錦瑞:“呵呵,這要是葉羨涼買的,你怕不是要吃得一點不剩。”
話落,滿室寂靜。
陸屹睢神色莫名地看著他,眸底深幽暗沉。
趙錦瑞被他看得一激靈,卻不知為何,想的卻是,這人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吃,反而會供起來,然後誰敢碰跟誰急。
幽幽嘆了口氣,趙錦瑞半是無奈半是吐槽:“你一天到晚擱這兒裝深沉,人也不知道啊,就算要自我折磨,也好歹讓人知道吧,不然不白用功了?”
話落,陸屹睢同時開口:“你今天見到她了?”
趙錦瑞一噎,矢口否認:“……沒有!沒見到!”
陸屹睢沒說信不信,只傾身伸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指骨拎起茶幾上的袋子,放到了腿上。
他慢條斯理地翻看,動作不緊不慢,又帶了些小心翼翼,隨口道:“行了,你回去吧。”
趙錦瑞再次深呼吸,也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到沙發另一邊。
他認輸似的,放棄掙紮:“行了別翻了,這袋零食就是她買的。”
翻動口袋的手無聲停滯,陸屹睢半垂下眼睫,眸底神色難辨。
良久,他啞聲啟唇:“她為什麼……會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