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睢啞聲:“……什麼意思?”
“還要我說得明白些?”葉羨涼眼裡滿是譏諷嘲弄,“陸屹睢,你這人就是這樣,永遠自以為是,聽不懂人話。”
“你以為那些死纏爛打的追求手段能讓我軟化,其實忍著厭煩,和你假裝平和相處的每一秒,我都感到無比惡心。你每次出現——”
“別說了。”
未說完的話被倏然打斷。
陸屹睢近乎急促的開口,眼裡的慌亂無措再也無法掩飾,心間撕裂的痛楚讓他呼吸都不穩,指骨死死緊攥著,掌心的刺痛卻抵不過心中分毫。
他張了張唇,嗓音嘶啞艱澀,只費力地擠出蒼白的一句:“我對你的感情,難道就這麼不堪嗎?”
葉羨涼眼瞼微斂,轉瞬,又抬眸看著他。
她神情平靜,嗓音淡漠:“陸屹睢,和我談感情,你配嗎?”
一字一句,宛如尖銳利刃,將他劃得皮開肉綻,痛徹心扉,毫不留情。
許是真的喝了太多的酒,那一瞬,胃痙攣的刺痛,疼得他幾乎要直不起腰,挺拔的脊背再也無力支撐,受不住疼的微微彎曲。
而她還在繼續:“聯誼自然也是特意邀請你來的,怎麼樣,這麼多觀眾,你還滿意嗎?”
指骨無力松開,卻仍僵滯蜷曲著,掌心道道紅痕,刺痛殘留。
這一瞬間,周遭似有若無的目光似乎也驟然變得明顯,耀武揚威地彰顯著存在感,落在裸露的肌膚上,刺得人生疼。
痛到麻木,他好似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也意識不到自己說了什麼,只憑著本能繼續。
他喉結顫動:“為什麼?”
而被他質問的人卻情緒平淡,沒生出絲毫波瀾。
葉羨涼慢條斯理道:“被人當猴看,成為所有人八卦議論的中心,這樣難得的機會,趁著畢業前,你好好感受一下。”
他瞬間無法抑制似的眼眶泛紅,似有水霧浮動。
失控的情態,得到的卻是葉羨涼嘲弄的嗤笑,她意興闌珊地啟唇:“陸屹睢,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以後別再來我面前犯賤。”
她收回目光,側身邁步。
下一瞬,僵硬立在原地的人卻不受控制似的下意識邁步,再次攔在了她面前。
葉羨涼面無表情,只冷聲吐出一個字:“滾。”
無端涼薄,又十分無情。
壓抑的情緒瞬間潰不成軍,陸屹睢踉蹌著後退兩步,頹然靠在牆上,低垂下頭,細碎額發遮住了深邃眉眼。
耳畔有腳步聲響起,她從身前走過,掠起一道寒涼刺骨的風,漸行漸遠。
垂在身側的淩厲指骨僵滯蜷曲著,指尖輕顫著發抖,頃刻後,又緩慢地攥緊,仍由指甲死死掐進掌心。
濃密眼睫低垂,在眼瞼下方投下抹翳影,遮住了眸底無望的苦澀,無人看見的角落,他泛紅的眼尾似有水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