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羨涼輕嗤:“活該。”
嘲諷了句,在陸屹睢還沒反應過來前,葉羨涼又很快變臉。
她站起身,俯首看他,緩聲問了句:“泡麵吃嗎?”
說實話,她這態度有些反複無常,若是有個旁觀者在,肯定能一下發現端倪,但陸屹睢就跟被什麼矇住了眼似的,全然無視了不對勁的地方。
如同一直被冷待忽視小孩,在無望之際,終於有人給了他一顆糖果,即使內心隱隱覺得不安,卻仍舊不願放棄,只想不顧一切地攥緊那抹甘甜。
於是他亮著一雙眼睛,仰頭巴巴地看著她,忙不疊點頭:“吃。”
葉羨涼轉身邁步:“走吧。”
陸屹睢立馬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上。
兩人去茶室外找到老闆,買了桶泡麵,接了開水泡上,又回了前廳。
全程葉羨涼只動了動嘴,抬了抬腳。
錢是陸屹睢自己付的,面是他自己接水泡的。
可他的態度,卻給人一種錯覺,好似這幾塊一桶的泡麵是葉羨涼親手做的什麼山珍海味,彷彿沒有她的應允,他今晚就只能挨餓到天明。
泡麵的香味漸漸散開,葉羨涼指節輕敲了下桌面:“行了,吃了就趕緊回去吧,我走了。”
今晚得到的甜頭已經足夠多了,雖然不捨,但陸屹睢也不敢再糾纏,只乖乖點頭:“好。”
只是葉羨涼離開時,他還是跟著送到了門口,最後不捨地道了句晚安。
一桶泡麵被陸屹睢吃得幹幹淨淨,驅車回到住處,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難為趙錦瑞還沒睡,聽到玄關處的動靜,他結束一局遊戲,抬頭看了眼。
陸屹睢換了鞋走到客廳,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滲人。
趙錦瑞搓了搓胳膊:“大晚上的,你鬼上身了?”
胸腔裡的心髒還在不安分地急促跳動,激動又歡喜,陸屹睢莫名亢奮,直接忽略了這句陰陽怪氣:“喝一杯?”
趙錦瑞眼眸微眯:“行啊。”
於是陸屹睢去酒櫃取了酒,又拿了倆杯子。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晃,蕩起的漣漪亦如陸屹睢還未平靜的心湖,冰塊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響。
趙錦瑞拎著酒杯,和他碰了碰,卻一口沒喝,狀似隨意地問:“碰上什麼好事了?”
冰涼的酒液入喉,陸屹睢眼尾輕揚,眸光瀲灩,蠱惑又勾人:“她已經沒那麼討厭我了。”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趙錦瑞覺得他還沒喝多,就已經醉了,不然就是熬夜熬得腦子不清醒了。
又給他倒了杯,趙錦瑞揚眉問:“哦?具體表現在?”
陸屹睢嗓音輕快,將今晚發生的事和趙錦瑞說了遍,最後愉快總結:“她終於相信了我的喜歡,而且這次沒有任何條件交換,是她主動關心我餓肚子。”
趙錦瑞:“……”
他沉默了片刻,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她模稜兩可的回答,以及隨口一提,甚至都沒付錢的一桶泡麵,就代表了她對你的態度已經開始轉變?”
陸屹睢震驚地看他:“我怎麼可能讓她付錢!”
重點難道是這個?
趙錦瑞眉心微皺,莫名覺得不對勁。
陸屹睢一杯接著一杯,杯子裡的冰塊被他含了塊在嘴裡,嚼得咔嚓響。
看著他這幅傻樣,趙錦瑞默了默,突然說:“殺豬前,是不是得先把豬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