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機向後座的人報告情況時,從路北邊土丘上的幾棵矮樹後面突然衝出了一波人,手裡都拿著槍,把那輛汽車迅速給圍住了。
“不許動,所有人全部下車,想活命的就乖乖留下買路錢!”這夥領頭的衝著車上的人高聲叫喊著。
“你們是什麼人?我的車也敢劫?知道車裡坐的是誰麼?”那司機一面舉起手一面說著。
“管你他媽是誰,老子我劫的就是你!少廢話,通通下車......”
而後從副駕駛位置下來一個人,渾身裹著黑衣服。隨後,後座也下來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士,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旗袍,活像藍天、白雲一般,頭上帶著一頂鑲著花邊的淺藍色帽子,在這堆人中特別顯眼,看上去像是有些身份的人,至少像是富家女子。
石柱隔得有些遠,聽不清這夥人說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劫道”兩字。
這地方四周無高山險壑,離村落也不遙遠,並不是劫道的好處所,但這夥劫道的人像是專門在這邊等著似的,路前用東西擋著便是有意逼停汽車,好在車上人下來時動手。
此情此景,石柱又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在不遠處看著爺爺被劉伏龍劫道時的場景,那時候自己尚小,只能和奶奶兩人眼睜睜地在看著,毫無辦法。這件事一直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石柱心裡,雖然當時自己很小,但是這許多年來他一直為自己沒有能力救爺爺而自責,在夢裡也常因此而驚醒。
這一次,相似的情況又擺在了面前,石柱絕不會袖手旁觀,讓悲劇再在自己眼前重演!
他俯下身子,招呼著金毛慢慢往前挪動,到了一處絕佳位置後,便藏到了草叢後面,隨後又示意金毛在一旁使勁叫起來。金毛似乎真的懂人性,清脆的“汪汪汪......”聲即刻在汽車不遠處響了起來。
劫道的一夥人聽到犬吠聲後便警覺了起來。
“你們兩個,去看看!”領頭的那人對著旁邊的兩個人擺頭示意了下。
那兩人一人著黑衫、一人著藍衫,手端著槍,一步步朝金毛叫喚的地方走來這跟當年劉伏龍手下兩人端著槍,向石柱跟他奶奶躲藏的地方走來時的情況確實很像,只是那時在千鈞一髮之際,有嚴連長帶領的一支北伐軍小分隊救了他們,此時此刻,恐怕石柱只能靠一己之力了!
石柱將刺龍匕緊緊握在了手裡,只等那兩人過來。他知道這夥劫道的人並非善類,對這些人絕不能手軟,能有機會一刀抹了脖子的,絕不能只把他們扎傷!
待兩人從石柱旁邊過去時,石柱突然從他們身後躥了出來,左手挽著後面穿藍衫那人的頭,右手拿著刺龍匕照著脖子直接就抹了上去。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血便從脖子裡湧了出來,即刻一命嗚呼。
前頭穿黑衫的在石柱躥出來的瞬間也聽到了身後的響動,馬上就轉過身來檢視,只是石柱的動作太快,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後穿藍衫的兄弟被抹了脖子,血噴了他一身。等他反應過來後,便舉起槍,稍作瞄準,意欲向石柱射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金毛竟然跳了出來,一口咬向那人的腿,那人手一抖,“砰”的一聲,子彈射向了半空。
石柱本想躲在穿藍衫那人的屍體後面躲這一槍的,這下倒省事了。見穿黑衫的把槍打歪了,石柱一個箭步上前,照著脖子側面就紮了上去,那人“啊”的一聲捂著脖子,便慢慢倒了下去。
聽到槍響後,圍在汽車邊的那一夥人便都蹲了下來。他們不明就裡,又怕傷到自家弟兄,因而沒有立刻向石柱這邊開槍。稍後,只聽見領頭的衝著石柱這邊喊到:“黑子,啥情況?”
石柱知道,兩個死人已經沒法說話了,拖時間稍長,那夥人必然會朝自己開槍,不如先下手為強。於是他快速拿起地上的槍,瞄準那個領頭的直接打了過去。對石柱來說,這點距離狙殺一個人就如同射擊固定靶一般,並無半點難度。槍響過後,那領頭的便倒在了血泊中。
領頭的一死,幾個手下人都慌了,於是幾枝長槍、短槍,都朝石柱這邊胡亂射來。石柱伏在地上,朝那夥人又開了幾槍,又有兩個人相繼倒了下去。
這夥人見局勢於己不利,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領頭的也死了,無心戀戰,便都忙著各自逃命去,奔著小土丘方向就跑。
見剩下的歹人跑了,石柱便收了槍,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從副駕駛位置出來的那個黑衣人拔出藏在腰間的槍,朝逃走的那夥人射去。“啪,啪,......”,每響一槍便倒下一人,一顆子彈都沒浪費,而且速度極快。轉眼之間,逃走的那幾人就都去見了袁世凱。
“這速度、這準度、這般鎮靜的神態,真是高手中的高手!”石柱也被這槍法驚呆了。
這夥歹人全被解決了之後,石柱便扔了手中的槍,帶著金毛從草叢中鑽了出來,慢慢地向著汽車的方向走去。黑衣人見有人冒了出來,便調轉槍口,大聲朝石柱喊著:“什麼人?”
石柱並不驚慌,大聲回應到:“兄弟,別怕,我是路過的!”
“剛剛是你在那邊打的槍?”
“是,是!正才看到那幫人劫你們的道,心想著嚇唬嚇唬他們!”
那黑衣人隨後收了槍,朝石柱抱拳以示感謝。石柱這才加快腳步走到了汽車跟前。
到了近前後,石柱瞬間被眼前這位穿著旗袍的女子吸引住了:那女子看上去和石柱年紀相仿,面板潔白光滑,一張勻稱的鵝蛋臉上鑲嵌著兩彎細長的柳葉眉,雙眼皮、大眼睛,水靈水靈的,高鼻樑,鼻尖稍內鉤,唇紅齒白,上嘴唇略薄,與下嘴唇合在一起時便顯出了優美的線條......
“你不是那,誰,誰......”石柱雖知道一直盯著人家看頗為失禮,但好似見過這女子,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李香蘭!”那女子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聲音如夜鶯般動聽。
“對,對,你是李香蘭!我在四平城裡看到過你的電影畫報,還有聽過你唱的‘漁家女’,真的很好聽!”石柱頗為驚喜,“沒想到在這能碰見你,比畫上畫的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