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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 / 3)

話說上古時期,女媧補天平息了毒蛇猛獸在人間的肆掠,在太平盛世之時這些禍害尚能被鎮壓住,可每逢亂世之時,一些毒蛇猛獸還是會乘機興風作浪、危害人間。

清朝末年,內憂外患頻起,鴉片戰爭、太平天囯起義、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侵華等等一系列戰爭,再加上天災頻發,使得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大亂。一毒蛇乘機盤踞於豫、皖、蘇、魯交界的芒碭山中,時不時傷斃當地百姓。

直至清朝滅亡、民國初立後,政府也派兵圍剿過,雖未能將其擒獲,但在隨後幾年中也著實再未見其蹤影。然而之後的軍閥混戰之際,這毒物又乘機興風作浪,蠱惑人心,危害當地百姓。政府衙門也曾懸賞,凡能捉住此毒蛇者賞大洋一千。周邊縣郡乃至全國各地捕蛇之人皆紛至沓來,可多年下來始終無人能將其擒獲,而去抓此大蛇者,有不少反被大蛇斃命。

大開和石祝氏夫婦二人便是要到這芒碭山中抓此大蛇。

倆人離開大路後就一路奔西而行,年輕人腳力尚好,身上背點行李也不覺得累。他們沿著古泊河道走了一陣,又穿過大大小小不知道幾條河流,過了馬嶺山來到駱馬湖北畔。這一路上本有許許多多的村落,百姓也安居樂業,只可惜現在只剩下一片凋零景象,大片大片的村莊落下許多空房子,就連犬吠之聲皆很少聽得見,兩人也正好可以借宿這些空房子。

大開夫妻倆長這麼大,除了大海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內湖,於是便在駱馬湖逗留了半日,一來,可以歇歇腳休息下,順便欣賞下湖之美景;二來,此時民國政府正在疏浚河道,與駱馬湖相連的京杭大運河支流房亭河雖未正式通航,不過已有些小船開始跑客了,聽說第二天會有往西去的船,二人尋思著坐船方便些,也能省點腳力。

這駱馬湖一眼望不到邊際,湖邊長滿了青翠的蘆葦和浮萍,白色的水鳥在空中飛翔,嘰嘰喳喳的叫聲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遠忽近,水鴨則成群結隊遊走在水面之上,領頭的忽的一個猛子紮下去,後面的便一個接著一個也扎進水裡,過了會又一個個露出了頭。遠遠望去,湖面上不時有漁船來來往往,或在撒網、或在忙於收穫打撈上來的魚蝦。傍晚時分,西邊半邊天彷彿變成了黃色,再往下更接近天際的地方又變成了更深的橘色,夕陽此時也變成了白色,倒影在湖裡被拉的很長很長,隨著湖面微波盪漾。

“要是能一直這樣美下去該多好啊!”石祝氏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對大開說。

大開夫婦從沒看過這樣的美景,兩人依偎著坐在湖邊欣賞著這一切,直到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後才依依不捨地去往落腳之處。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往西的船,二人便搭了上去,一路上與船家聊起了到芒碭山抓大蛇之事。這船家本是附近人氏,提到那大蛇,也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他說:“原來大清還沒亡的時候,這蟒蛇也不知道從哪邊就來了,有看到過的人說最起碼有三、四丈長,渾身烏黑烏黑的,過路時還會吐出黑煙,讓人摸不清方向,當時有不少人都被這蛇給吞了。那年冬天我侄兒到山上撿些柴木,料想蛇大冬天的必然會睡覺,可誰能知道那畜生竟不過冬,我那侄兒因此丟了性命,至今屍首都找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說到這裡,那船家愈發激動起來,恨得右腳只跺著船板,彷彿腳下踩著的便是那條大蟒蛇。跺罷之後船家繼續說道:“到了民國時候,府衙專門派了一隊兵到山上圍剿,結果什麼也沒找到,只看到個井口粗的石洞,估計那蛇就藏在裡頭。當兵的在附近找了半天,沒看見其他出入口,他們又不敢從洞口爬進去,就往裡面放了幾槍,扔了幾個炸彈。你還別說,這真有點用,想必蛇是被嚇著了,接下來好幾年時間沒人再看到它了,周邊人也放心了許多。不過後來到處又在打仗,這蛇藉著世道又出來害人了。自打官府貼出懸賞告示,不少捕蛇人都去施展法術,想抓住這畜生,可是這些年下來沒一個能成功的,不少捕蛇的反而因此丟了命!”

這一路聊下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個叫八義集的碼頭,船家把船靠了岸,招呼大開二人下船,直往西走就行,再坐船就繞遠路了。大開謝了船家,本欲給些船錢,那船家說:“小夥子,你既是抓大蛇的,我也不收你錢,只希望能把蛇給逮著,為我那侄兒報仇!”

大開回道:“老人家,此番前去抓大蛇,俺肯定會盡力的,不過一碼歸一碼,這船錢你還是得收啊,一路划過來也怪辛苦的!”

雙方你來我往一番,最後船家實在執拗不過,只象徵性收了一些。

大開夫妻倆上了岸,細看這個叫八義集的地方,與此前路上遇到的情景截然不同,到處人來人往,沿岸也有不少商鋪,茶樓、飯館、玉器店、典當鋪、藥鋪、綢緞鋪等等,一應俱全,路邊還有不少小販擺攤賣各式各樣的物件,吆喝聲不斷,還有小孩子們手裡拿著玩具在街上嬉鬧,真是一派繁榮的景象。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兩人跟前,身穿灰布海青,腳上一雙黑色布鞋,徑直向大開行了個禮。

大開定睛一看,原來是法卯師傅。能在這裡遇到認識的人著實有些意外,大開便邊回禮邊說:“難得能在這裡遇到大師,真是有緣!敢問大師,此番所為何事?”

法卯師傅並未說些客套話,語氣反而有點急促,對大開和石祝氏說道:“阿彌陀佛!貧僧雲遊到此地,在這裡等候石施主已有多時。今日掐指一算,恐施主二人會有一劫。現在看來,施主印堂發黑、煞雲蓋頂,這劫數想必是真的了。貧僧這裡有兩道符咒,危難時刻或許能保施主性命,不過施主二人只能卯時開始上山,午時三刻之前必須下山。施主一定要記住,下山之時不管發生何事,切不可回頭走,能不能渡過此劫,只能看施主的造化了。貧僧已是洩露了天機,還望施主保重!阿彌陀佛!”

大開和石祝氏二人謝過之後,便目送法卯師傅消失在人群中。

時間尚早,二人便離開八義集繼續西行趕路,渡過古黃河後穿過安徽地界,兩天時間不到便來到了永城芒碭山腳下。江淮一帶並無高山峻壑,地勢較之平坦,加之年輕人腳力較好,鄉下人又走慣了路,即便大開夫婦在駱馬湖畔逗留了半日,這六百里路,夫妻二人只花了八天多就走完了。

經過向山下人家打聽後,大開得知凡是來捕蛇之人需到鎮上做個登記,以便日後獎賞之用。夫妻二人遂按照指示,來到了鎮公所。這時候軍隊正在和“西北軍”打仗,永城一帶很不太平,公所裡只留了幾個文職人員。從他們口中得知,因連連打仗,這幾個月來到芒碭山抓蛇的人甚少,他們也真心希望大開能抓到大蛇,為民除害。

手續辦妥後,大開便和石祝氏匆匆趕回山下。天色已晚,兩人生起篝火,就在這山下露營。

兩人已離家好些日子,石祝氏心裡甚是想念兒子,不知道他在家如何,又擔心在家渴著、餓著了。大開自然也想兒子,然男人畢竟沒有女人那般細膩的心思,即便有,也常藏之於心,因而大開嘴上還一直安慰著石祝氏,讓她放心。兩人又商量著明天先到山上探探情況,之後再決定如何抓蛇,如此一番,方才睡下。

一覺醒來,天已矇矇亮,簡單收拾一番後,兩人便趕在卯時上山。上山的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想必他們是因為害怕,不敢隨意上山,這尚可理解,可偌大的地方,連只鳥都見不到,這就太奇怪了。偶爾有陣風吹過,只聽見滿山沙沙的作響聲,這在別處再平常不過了,可在這裡,聽起來卻讓人毛骨悚然。

兩人來到了鎮上人所說的曾撞見大蛇的地方時,太陽已完全升起,這時他們方才感覺陰氣有所退去。石祝氏先在周圍撒上些硫磺,大開則在旁邊捧著陰陽八卦盤,可八卦盤的指標絲毫不見動彈。石祝氏接過來試了試,用手晃了晃,也是如此。

既然八卦盤指不了妖蟒位置,大開便用稻草把硫磺點燃,可兩人連續試了好幾個地方,仍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眼看快要到晌午了,想起法卯師傅的叮囑,兩人便下山了。一連兩天皆如此。

到了第三天,上山之前,石祝氏忽然想起臨行前公公所說的話陰陽八卦盤需男女兩人使用方能起作用,“難道這話的意思,並不是兩人同時在場,而是要俺們兩人同時手持八卦盤?”她對大開說道。於是兩人並肩而站,大開居左、石祝氏居右,分別用右手和左手拿著八卦盤。說也奇快,那指標轉了幾圈,瞬間活了起來,等轉定後便指向了一個方向,正是夫妻二人這兩天去過的那個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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