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因此就討厭自己身體裡流淌的血脈,覺得低人一等,人族和妖族,說穿了都一樣,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更不必對鬱家抱有什麼愧疚。”雲佚道,
她還是比較瞭解這個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的。
牧花性情剛烈,嫉惡如仇,行事極正,對與妖修和鬼修下手毫不留情,從來不存在什麼憐憫之情,完全的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修來仇恨著妖修。
倒也不能說這樣不對,可惜她本身的存在卻是對她所堅持的事情極大地駁斥。
對於自己的母親和妖修結為道侶一事,她雖然不見得會怨恨自己的父親母親,但對於鬱家卻可能懷有歉疚之情,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母親,而導致鬱家蒙羞。
“你小時也跟在我身邊過一段時間,也該知道,我從來都不認為妖修和人修有什麼不同,人修裡不見得全是好人,妖修裡也不見得全是壞人。”
牧花幾乎是立刻便反駁道:“如今妖修將人修逼到如此地步,雲佚姐你怎麼還能這麼想!?”
此話一出,她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低著頭道:“雲佚姐,對不起,我不該說這種話的。”
雲佚搖了搖頭:“沒什麼不能說的,或許是因為我經歷得多了,所以才能跳出來看上界的一切,你本就一直生活在人修當中,有自己的立場再正常不過。”
說白了,雲佚本身對這個世界就沒有歸屬感,當然沒有什麼立場可言,誰能幫她,她就和誰合作。
牧花卻因為雲佚的話而想到了當初的事情,一時間更覺愧疚,經歷過那種事情,雲佚姐不信任人修是必然的,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雲佚不幫人修呢?
想到這裡,牧花開口道:“雲佚姐,是我想左了,我怎麼想是我自己的事,不該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的,更何況,我相信雲佚姐你做的事情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雲佚笑起來:“你這孩子,也太正了點。”
她摸了摸牧花的頭頂,牧花和牧葉這兩姐弟,一個性情剛烈,一個卻心眼極多,擅長看人眼色。
牧葉也許是因為在鬱言身邊待久了,遇事從不提自己的意見,全是看雲佚的神色行事。
雲佚也是這次將牧葉帶在身邊才發現了這個情況,她這次來鬱城,牧葉明知道牧花就在這裡,心裡也想念姐姐。
但卻因為看出雲佚要趕時間,半句不提讓雲佚帶他來之事,甚至連讓雲佚捎句話給牧花報平安這種順嘴的小事也沒張嘴,只將她送出了清為的宅子,又乖乖的回去了。
“當年那兩個小糰子,長大了呀!”也比以前更加懂事了,雲佚看著神情恍惚的牧花,輕聲道:
“鬱言之所以只收了牧葉為弟子,一是因為牧葉的修煉天賦比你高,二便是因為他體內的妖修血脈,可以混進妖族,幫助他們得到妖族老祖煉製的那件仙器。”
牧花聽見雲佚這話,終於抬起頭來:“這種事我也可以的!”
雲佚輕笑一聲:“你可不可以,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得看人家的卦象。”
對於鬱家的星辰預言之術,上界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卻對此嗤之以鼻,不過是各人各想罷了。
牧花嘆了口氣:“雲佚姐,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剛剛說的那句話,就是我心裡所想,既然鬱家不認我們那便算了,只當我們的爹孃是無依無靠的散修,從沒有這門親戚吧。”
“你能想開就最好,本來我之前還想著不告訴你們這件事,後來想想,有些事我也只是旁人,事實如何,只有你們自己知道,自己決定,方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