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說我是什麼鬼谷轉世,那你又是誰?”
春亭卻並沒有回答我的疑問,他看著窗外的明月,低著頭輕輕說道。
“尚無定論,為時過早。”
這可真是個無趣之人,到了現在都不肯讓我知道他當年的身份,或許只有一切塵埃落定之日,我才會在他口中知道這一切的始末。
我發現在夜白找過春亭之後,春亭似乎變的連話都不愛說了,而我見他不打算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就只好轉移話題,說起了白天的事情。
“那你白天讓我拿出鬼谷環令,就是想知道那黎陽倉是不是你當初留下佈置的地方?”
春亭點了點頭,看向我手中的山海環,隱隱有些失落。
“沒錯,按照夜白的說法,因為我記憶缺失,喪失了一部分能力,所以與我留下的佈置無法相互感應,好在你已經滴血山海環,同時將鬼谷令合二為一,而我當年所佈置的一切用的都是關山所傳承的力量,你有鬼谷環令在手,自然可以與之感應。”
我也點了點頭,並未過度詢問其中細節,而是問起了明天的計劃。
“那明天呢,有什麼大致的地點麼,要不要我們兵分兩路?”
“不必,既然今日沒有反應,那剩下的可能無非就是含有千佛洞的浮丘山,以及被稱為禹貢名山的大伾山,不管是這二者中的那一處,謝邪作為導遊,都一定會帶著眾人前往這兩處名山遊覽觀光。”
春亭想了一下,並未同意我的建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既然路線上沒有衝突,你與我白天和眾人一起在謝邪的帶路下游玩便可,若是在哪裡鬼谷環令有所感應,你就記住地點,等到了晚上你與我偷偷前去,不要把其他人牽扯其中。”
“好。”
聽完他的決定,我並未反對,而是言簡意賅的向他回應,然後房間內久久無言。
過了一會,我還是忍不住這房間的寂靜,試探的對他說到我早就想問出口的一件事。
“你……不考慮告訴薛楠麼?”
“不考慮。”
“她紅鸞星動你可知道?”
“我知道。”
“她對你情根深種你可知道?”
“我知道。”
“你就不打算給她一點回應?”
“不打算。”
“為何?”
又是一番快問快答,問到這裡,春亭突然猶豫起來,過了許久,轉過身低聲開口。
“我是不祥之人,我之前以為自己的使命就是讓你找回記憶,而如今卻又多了一份找回自己的記憶,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總要好過希望破滅以後所帶來的的絕望。”
一時之間,我居然無言以對。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春亭非是無情之人,實則同樣有情,他對薛楠的感情不見得比薛楠對他的要少,只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同時又清楚自己以後路途的艱難,所以選擇了另外的方式,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其實他的內心同樣無助。
面對這樣的男人,我又能說些什麼。
想了想,沒有什麼適合此刻的言語,只能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