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走了。
問完那個讓我細思極恐的問題,似乎她也覺得太過於詭異。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也莫要多想,東嶽大人的事情不是我等能隨意揣測的。至於東嶽大人早年間給與我弱水的銘牌,事關重大,等大人回來我在親手奉還。”
留下這句話,驚鴻喊上隨從,離開了凌雲閣。
她走後,我開始仔細思考,腦中回想自從踏上這條追尋父親的道路之後,我所遇到的所有光怪陸離的事情。
我是從孫震故意透露給我的訊息中,開始踏上這條路。而後來他們也很清楚的告訴我,其實並沒有我父親的訊息,只是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喚起我的注意。
換言之,我踏上這條路雖然不是自願,是他們一路指引,但是他們大可以將事情的真相隱瞞於我,即便隱瞞於我,我也不會知道其實並沒有父親的訊息。
由此看來,他們雖然騙了我,卻只是為了引出我,為了我這個預言中宿命之人的身份,他們並不是我的敵人。
在楊廣的衣冠冢之中,聽得他們所講的故事,讓我此前二十餘年的世界觀發生了顛覆,關山傳承千年竟然是為了神州安寧,而上古時的神話傳說原來並不全是臆想,其中居然有那麼多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出得墓室,河伯的來訪才是我真正第一次接觸到父親的訊息。
我剛開始也想過父親是不是被弱水所害,這才讓他們拿到了被父親帶走的指環,可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我瞭解我的父親,用暴力的方式或許可以奪走這枚指環,但是絕不可能從父親口中得知那句“男兒到死心如鐵”。
依照父親的性格,一定是他感受到了弱水的善意,才會將這句話告知他們,讓弱水之人在見到我的時候開口說出這句話,從而證明自己真的與我父親有過接觸。
也就是說,父親在用著這樣的方式暗示我,弱水,不是我的敵人。
回到凌雲閣,秦廣前來奪畫,雖然春亭的出現讓他無力反抗,但是春亭和凌軒出現之前,他明明可以先殺了我再帶畫逃走,他卻一直沒有下手。
而且聽平等走之前與我所說的意思,我居然會成為關山下一任魁首,會成為那塊牌子新的主人,聽他用詞客氣似有交好之意。
這麼看來,幽冥雖然來歷不明,出事詭異,但是好像也不是我的敵人。
一共接觸到三方勢力,本以為充滿危險,可仔細的算下來居然都是友軍,沒有敵人。
而驚鴻異想天開的想法,讓我不由得開始思考,春亭難道與幽冥真的有什麼複雜的關係麼?
在明面上,他富可敵國權勢滔天,從灞橋下的挖掘就可見一斑。
在暗地裡,他還是關山當代魁首,自身精通道術神通,手下能人輩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管是那方勢力,都要心甘情願的稱一聲,東嶽大帝。
顯而易見,不管從那個角度,以他的身份似乎都沒有理由算計於我,何況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這樣的人再三惦記?
更重要的是,在他和凌軒身上,我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就好像我們曾經異常熟悉,關係甚至可託生死,對於他們我居然可以做到無條件的信任。
算了,一腳踏進這複雜的漩渦中,又怎麼可能理的清楚,我相信他的為人,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他同幽冥真的有什麼關係,那我就等著他親口告訴我。
還沒等我理清這錯綜複雜的一切,薛楠和沈浪回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沈浪一進門就聞到了藥香味,順著味道看見了桌子上裝有洗髓丹的木盒,拿在手中左右觀瞧,充滿好奇。
“驚鴻剛才來了,這是給你的,據說是能洗骨伐髓的靈藥,等凌軒回來你就能當大俠了。”
我神色平靜,因為心底裡決定了相信春亭和凌軒,所以我剛才的猜測就沒有對沈浪說出口,免得他和我一起胡思亂想。
沈浪聽得此言激動萬分,把木盒捧在手裡,生怕別人搶走了他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