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可有人選?”一直未曾開口的神帝終於問道。
太上老君不急不緩,回稟到:“魔界大司武。”
“大司武?”神帝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答案,正要問了究竟,卻忽然身形一閃而逝。
天門口,萬雷倒劈而來,天兵天將列陣以待,只是雷未至,一道金光衝出天門,與萬雷對撞在了一起。
一時間電閃雷鳴,不僅神界,整座人間都清晰可見。
萬雷不斷炸裂,氣盛越來越弱,那道金光也不斷縮小,最後兩者都消耗殆盡,天地間重歸清明。
神帝站在雲端俯瞰人間,芷越站在地上仰望神界。
“大膽狂徒,竟做如此悖逆之事!”
神帝已將蜀山情形盡收眼底,頓時怒氣暴漲,一掌拍去,罡氣十足。
芷越飛身而起,毫無戀戰的打算。
神帝一掌既出,難以收回。正當所有人都覺得蜀山在劫難逃之時,一個瘦弱的身影騰空而起,雙手拖住了勢大力沉的金掌。
眨眼間,那個早已渾身浴血的瘦弱身影彎曲著手臂,雙肩扛著金掌,可即使已經拼盡了全部力氣卻仍舊無法阻止金掌的下墜勢頭。
瘦弱身影之策,又有一道身影,他同樣彎曲著雙臂,以肩扛著金掌。
金掌之下,第三道身影、第四道身影……接連不斷,最後竟有五千蜀山弟子同抗金掌。
率先為了保住蜀山萬年基業奮不顧身的白蕊姬,艱難喊道:“起劍!”
五千把蜀山弟子劍從眾人腰間、衣袖間飛出,全部劍尖向上。蜀山弟子劍原本是世間最普通的劍,可經過弟子們的煉化,斬妖除魔,撼山斷江,無往不利。劍尖向上,觸碰金掌,竟發出金石之聲。火花四濺中,弟子們咬緊牙關,肩上的金掌終於出現死死裂縫。
五千把蜀山弟子劍艱難推入,終於,一個劍尖從金掌手背露了頭,緊接著又有第二把、第三把……
金掌崩碎,如金色的雨,散落雲閣之上。
白蕊姬大口喘著氣,同五千同門一起仰視著神界。
“白蕊姬,鎖妖塔已破,你要如何收場?”
“我蜀山幫助六界鎮守鎖妖塔上萬年,問心無愧!”
“哦?白掌門是不打算為自己的無能負責了?”
神帝以“無能”形容白蕊姬,且聲音穿透九霄,責備極深,根本就是當眾打了白蕊姬的臉。
白蕊姬雙眼通紅,卻始終傲氣不墜。
“蜀山是蜀山,鎖妖塔是鎖妖塔。鎖妖塔雖在蜀山之內,卻是六界鎮壓邪獰之地。我蜀山上萬年來耗費人力物力,幫六界看守鎖妖塔,是萬年前鎖妖塔建立之時,六界對我蜀山的託付。萬年來,我蜀山不顧所託,如今就算功敗垂成,也是六界無視我蜀山預警。
神帝,神界隔岸觀火,卻將所有罪責推到蜀山頭上,當真以為你一掌就能滅了我全界?就能顛倒是非黑白嗎?!”
神帝眼皮打顫,今日,魔界的大司武被太上老君提及,芷越拔出了萬妖劍,白蕊姬與神界反目,都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快速在心中權衡利弊,朗聲道:“鎖妖塔被迫,蜀山亦遭受劫難,白掌門畢竟年輕,心情不穩,今日的話,本帝就當沒有聽見。”
不等白蕊姬出言,神帝大呵道:“萬妖劍,本帝不管你認了個什麼新主人,都一定會將你抓拿歸案,讓你為今日所作所為出付代價!”
神帝轉身離去,神界卻派出大隊人馬,遊曳六界捉拿從鎖妖塔逃走的妖獰。
白蕊姬面對蜀山的滿目瘡痍,生性悲涼。她坐上掌門之位,竟一件有利於蜀山的事情都沒有做,卻讓蜀山經歷了一次次劫難。
她轉身望去,五千蜀山弟子正全部看向她,等著她拿主意。她呼吸急促,盡力穩住思緒,才緩緩說道:“同門們,我蜀山開山萬年,歷史上也曾五次被攻破山門。哪怕我們腳底下踩著的雲閣,也曾經蕩然無存過。但是我們蜀山,仍舊一次次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其實你們也知道,那個人,曾經也與我們站在一起。可如今,她與萬妖劍狼狽為奸,要致蜀山於不義,要致天下於危急。
我蜀山,不管是為了斬妖除魔的責任,還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寧,都誓與妖獰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