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你回，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刺殺族長？幫助謹掙脫束縛？小妖女，你可別犯傻，那族長可是你婆婆的親爹，你刺殺他，可是滅祖的行徑，要遭天譴的。”
“我說你能不能別胡說！我根本就不相信是族長對謹前輩的法器動了手腳。”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在人界看見的陰謀還少嗎？那麼多笑面虎，要不是我們看了他們的光陰長河，我都不敢相信。”
“這世間，的確有很多陰險狡詐之徒，可是我不相信族長是這樣的人。”
“為什麼不信？就因為他是你婆婆的親爹？你別忘了，你婆婆離開這裡去往不周山之後，再也沒有與他聯絡過，就算投身戰場，從戰場離開，流落人界，也沒有回來找他。我覺得啊，你婆婆就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才一去不回頭。”
“我瞭解婆婆，她就是不想連累家人。而族長，我知道，他心裡也一直都很掛念婆婆，只是他們誰也沒有告訴對方，最後錯過了此生。”
“這都是你的主觀猜測。”
“我小的時候，經常看見婆婆站在院子裡，獨自一人遙望著遠方，那個時候啊，我看著婆婆的背影，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卻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後來，我失
去了故土家園，又沒有認識你和小滿，在人界遊蕩，我便一下子理解了婆婆的眼神，那不就是對家的思念嗎？
明陽，你沒看見族長和族長夫人的滿頭白髮嗎？他們明明是為了婆婆傷心，只是嘴上不說，還一直嫌棄婆婆從戰場上離開，有辱家族名聲。他們明明去不周山請戚師叔幫忙尋找婆婆的下落，他們明明在知道婆婆已經故去之時傷心萬分，卻嘴硬地說婆婆不好。
明陽，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不管他們說什麼，他們眼中的傷感，是騙不了人的。
還有謹前輩，他想當法器鑄造師，他不想去開什麼小作坊，於是族長同意再次開爐，給了謹前輩最後一次機會。我覺得，這最後一次機會，又何嘗不是族長給他自己的呢？謹前輩為成為法器鑄造師努力了千年，族長又何嘗沒有為了成為偉大的法器鑄造師而努力呢？
雖然我不贊成族長對謹前輩的打壓，但是我能明白，他們是不想讓謹前輩走一條他們已經走得很艱辛的道路。
明陽，如今法器鑄造再次失敗，謹前輩心裡不好受，難道作為一族之長，作為法器鑄造師的族長心中，就好受嗎？”
“那……如今法器鑄造已經失敗了，謹就算再不甘心，他也得同意關閉熔爐，按照約定，成為一個不再鑄造法器的族長。他真的願意嗎？”
陸離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成為族長，是他的責任。即使不能成為法器鑄造師，他也得盡族長之責。”
明陽頹然坐在椅子上，“我們魔界，山鷹家族的法器鑄造師是一個神話，更是一種象徵。雖然他們出產很少，也從來不給外人使用，但是隻要說起法器鑄造，就繞不開山鷹家族。可是如今，山鷹家族竟然要關閉熔爐，成為一個不再鑄造法器的家族，這不僅是山鷹家族的沒落，也是我們整個魔界的沒落。一個時代，結束了。”
陸離摩擦著雙手，“我們不過是外人，都如此感慨，他們山鷹家族的人，恐怕更加傷心難熬。”
——
“外甥女，明陽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第二天，大家休整一晚，繼續過著日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見面也閉口不談法器出產失敗的事情。
陸離與明陽一大早就來到謹的住處，“謹前輩，我們……我們……”陸離覺得舌頭打結，想好的說辭竟然一個也說不出口。
相比於陸離兩人的拘謹，謹倒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我後天就要繼承族長之位了，你們若是有時間，歡迎來參加繼承儀式。”
“前輩，您就真的放棄了嗎？”
謹輕輕嘆了一口氣，“否則還能怎麼辦呢？我已經試過了，只是失敗了。大侄女呀，你也許在想，我就試
了一次就放棄，可能我心裡對法器鑄造也沒有那麼在意吧。可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對於法器鑄造的熱情，永遠都在。只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竟然接受了賭注，就要願賭服輸，我家族的人們還都看著我呢。法器鑄造失敗了，我們山鷹家族，也該另謀出路了。”這話說出來，既是說給旁人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
“前輩，我只是覺得很可惜，您明明對法器鑄造有那麼大的熱情，明明山鷹家族的族長就是法器鑄造師，可是如今，您馬上就要繼承族長之位了，卻不能成為法器鑄造師，真的很遺憾。”
“嘿，都要當族長的人了，也沒什麼想不開的。”明陽大喇喇說道：“我要是能當一族之長，我做夢都能笑醒。”
陸離見謹笑著，眼底卻透著無盡的悲涼，心中一緊，差點掉下淚來。只是陸離使勁保持微笑，“我和師兄叨擾多時了，也該回去了。我們可能不能參加您的繼承儀式了，請您見諒。”
“沒事，你們還小，學習是第一位的。你們什麼時候離開？我派人送你們。”
“不必了，我們在這裡也有幾位相熟的朋友，和大家告別之後，我們就離開。您已經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就不要分心擔心我們了。”
陸離與明陽其實也不認識什麼人，便打算直接走了，可是兩人走到村口，竟有一人正在等著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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